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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朝亭舍检查虽严，但毕竟没先进到刷身份证录指纹的程度，只要不像十来年前，那个冒充冯毋择儿子的学室弟子一般胆大包天，直接找官府骗钱。</p>
天下律令已驰，既然验传没毛病，亭长只随意检查了一番，也不为难，将剑还给那人，借口索要了几文钱后，示意亭卒放行。</p>
但此人走到岔路口后，却陷入了踌躇。</p>
路分三条，分别向南、向北、向东。</p>
向南是南郡，那是昌南侯的家乡，在那里，很容易找到其乡党旧部，再辗转前往江南岭南。</p>
向北是武关，可以在那等待秦始皇帝的车驾，亦或是过了关梁，潜回咸阳……</p>
而向东，则是一片未知。</p>
天又阴了，雪又落了，他在雪中迟疑了许久，许久，最后才喃喃自语道。</p>
“三十而立……”</p>
曾经，他集天下人的希望于一身，被所有人推着，所有人叽叽喳喳，逼着他去做各种事。</p>
看似离云端很近，那金色的桎梏，触手可及……</p>
但实则如玉般易碎，一点挫折和意外，就足以毁掉一切，堕入无边黑暗！</p>
因为他所谓的权势，所谓的名望，所谓的党羽幕僚，不过是空中楼阁，根本靠不住。</p>
靠得住的是什么呢？</p>
“手中的剑，麾下的兵！”</p>
背叛，欺骗，辜负，绝境……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后，扶苏仿佛重生般，想明白了很多事。</p>
“若是只倚靠着四壁而立，那只是一个‘囚’字。”</p>
“只有打破这枷锁，靠自己双脚站立，人才是为人，方称得上而立！”</p>
他的目光，渐渐变得坚定，再看三岔路，便不再迷茫了。</p>
“南方不可以止些，哪怕去了，也只会变成昌南侯手中的一面旗，从今以后，一切都由不得我。”</p>
“北方不可以止些，大势不再，孤身潜返亦无用处，纵然父皇饶我性命，一旦诸弟继位，我还是得死！”</p>
直到肩膀落满了雪花，他终于看向东方，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。</p>
答案，不是早就有了么？</p>
“我东曰归，我心西悲！”</p>
言罢，他翻身上马，然后调转马头，毫不犹豫地，向东驰去。只在雪地上，留下一串蹄印！</p>
此行再无他物。</p>
唯有一人，一剑，一马！</p>
……</p>
PS：BGM，朴树的《平凡之路》。</p>
第二章在晚上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