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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中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种冷冷的味道。</p>
像被早春的雨突然打湿了衣裳，碧珠猛然打了个寒颤。她觉得五姑娘似乎有些不一样了，但具体不一样在哪里，她又说不上来。她只是觉得，五姑娘没过去那般好应付了。</p>
想了想，碧珠大睁着眼睛望向头顶，斟酌着回答道：“奴婢听说，不光守园的婆子瞧见了，四姑娘和六姑娘身边的婢子也都瞧见了。”</p>
太微轻笑了声：“是吗？还有旁人么？”</p>
碧珠的声音低了些：“奴婢也是听说的，再多便不知情了。”</p>
太微躺在床上，闻言垂下眼帘，敛去笑意没有再开口。</p>
她已经有太久没有见过碧珠。</p>
可碧珠的性子，她多多少少还记得一些。是以碧珠此刻话里的“不知情”三个字，究竟是知了多少，又不知了多少……仔细一想，还真是有意思。</p>
太微半闭着眼睛，一副将睡不睡模样，许久都未出声。</p>
时间一长，天色愈晚，碧珠便有些撑不住了，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起来。太微听着响动，知道她是睡着了，却也不去唤她，只是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，掀开被子，赤着脚朝屋子右面走去。</p>
屋子里没有点灯，光线昏暗，到处黑魆魆的，但太微缓步赤脚前行，却一路轻轻松松地便避开了身前的障碍物。</p>
她昔年离家之后便再没有回来住过这间屋子，因而以为自己多半是什么也不记得了，可没想到如今回来了，就发现一切都还是她记忆里的样子。</p>
几乎有如昨日，分毫不差。</p>
她甚至还清清楚楚地记得，卧室右面那堵墙下有一张长案。黑漆的面，触手阴凉光滑，上边常年摆着几个盘子。</p>
盘子里装的瓜果点心，有好有坏，但分量一贯还是给足的。虽不说每日换新，但并不短她的，至多只是那几位的好些，她的差一些。</p>
不过，谁叫她穷呢。</p>
人人都晓得她手头不够宽绰，每月那点银钱，还不够打赏的，谁乐意在她跟前讨好巴结？有那闲功夫，想讨好哪个不行。</p>
府里的姑娘可不是只有她祁太微一个人。</p>
比她受宠的，比她手里有钱的，比她好说话好巴结的，那可多的是。</p>
摸摸索索的，太微终于摸到了黑漆案几旁。她站定了弯下腰，伸长手往案几上探去。一摸，便摸到了一个盘子。</p>
因着屋子里没有光，盘子里究竟盛着什么东西便不得而知。</p>
太微只好继续靠手摸索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