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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夜里,只有剑光来势如电,什么往昔、兄弟,都已不复存在。</p>
无邪急急后退,狼狈地闪躲。</p>
“斩厄……”</p>
这两个字,仍然熟悉得如同他自己的名,但“无邪”二字,却从斩厄的脑海里消失了。</p>
长剑落下来。</p>
划破他的衣袖。</p>
碎裂的布条,在风中摇曳。</p>
斩厄望向他的眼神,不带一丝犹豫。</p>
杨玦的话,竟然成了斩厄的天命。就算没有国师,就算大昭马上便要易主,这天下依然是残酷无道的天下。</p>
**上刺,寒光掠过斩厄的手腕。</p>
鲜血喷洒而出。</p>
长剑立即换至左手,他依然攻势不停,只要无邪不死,杨玦不发话,他就不会放下手里的剑。</p>
失去记忆,不会说话的斩厄,只是一把杀人的兵器。</p>
这曾经是国师对他们的期望。</p>
兵器。</p>
主子是刀,他们又怎么能是人?</p>
但主子从来没有将他们视作死物,他和斩厄以人的身份长大,死的时候也该像个人才对。</p>
铁刃撕开血肉,洞穿身体。</p>
无邪呕出一口暗红色的血。</p>
杨玦在昏暗中轻笑了声,朝斩厄喊了个“停”,而后同无邪漫然地道:“你以为你能逃去哪里?”</p>
“那你呢,你又以为你能逃到哪儿去?”</p>
无邪瘫坐在地上,用力捂住肚子上的伤口。</p>
不算要害,但仍然血流不止。</p>
他喘口气,吐掉一口血沫子,嗤笑道:“就算你带着斩厄,也不可能从洛邑全身而退。”</p>
“哈、哈哈哈哈——”杨玦闻言,忽然狂笑不止。</p>
“怎么?你真以为我只带了一个斩厄?”</p>
“我便是个**,也知道不能孤身闯来薛嘉的地盘。”</p>
杨玦依然倚在墙边,不向他靠近分毫。</p>
无邪微微垂眸,望向自己发抖的手。不是因为害怕,也不是因为冷,但手上黏黏糊糊沾着的血,让他战栗不已。</p>
“大厦将倾,殿下不去守着宫门,拦住信陵王,却带着大军跑来慕容家抓人,是终于疯了不成?”</p>
“我疯不疯,用不着你来评断。”杨玦的声音突然冷下去。</p>
无邪猛地起身,受伤的右脚用力踏在地上。</p>
不等杨玦反应过来,他的人影已掠至斩厄跟前。</p>
**重重没入斩厄肋下。</p>
杨玦一震。</p>
斩厄低下头,神情呆滞地看着无邪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