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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起来小沈学士居然会被派来当这河南学政，着实想不到！”</p>
“以后咱们这一科乡试中举的河南举子出去说是小沈学士的门生，那脸上可是有光！”</p>
耳听得这些或洋洋得意或假作谦逊或喜出望外的声音，凭栏一桌上的两个少年全都是阴沉着脸。那个年长的此时便冷哼了一声嘀咕道：“三弟先头还说要回来参加乡试，这会儿却去了北京，竟是耽误了这一科！真是搞不明白，大堂伯不是有弟弟有侄儿，怎会是三弟去！”</p>
“二哥，三哥也是没法子，毕竟大堂伯病得突然。他帮了咱家那么多，咱们也不能忘恩负义不是？”年少的那个望着外头大街上熙熙攘攘的情景，不禁想到了在南京那些时日，继而便笑着岔过话题道，“听说先头大伯娘和大姐捎了信来，说是给大哥和二哥看好了亲事，等到你们娶亲的时候，三哥必定是回来了！”</p>
这兄弟俩便是张起和张赳。今儿个开封新知府到任，两人奉了祖母顾氏之命前往道贺，送上了一份不轻不重的礼物，结果却被留着说了好一阵子话。出来眼见天色还早，两人便找了个茶馆随便坐坐，眼看一群书生都在讨论这科乡试，张起自然想起了张越。此时张赳一提婚事，张起顿时皱起了眉头，冷不丁想起了自己的倒霉大哥。</p>
“要不是金家背信弃义，大哥早就成婚了！”</p>
说起这事，张赳便有些讪讪的。一来这事情乃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张信被锦衣卫押走，二来金家的主妇冯宁乃是自己的姨母。为着金家退婚，他眼看母亲受了祖母迁怒，直到如今方才好转，这心里头自然更是痛恨金家，连带自己那两个表姐都一块恼上了。</p>
张起不是善于察言观色的，此时忽然又记起了另一件事，忙低声问道：“对了，小四你记不记得那天祖母流露的口风，似乎说是要迁出开封，去北京住？”</p>
张赳小大人似的攒眉沉吟了片刻，便若有所思地说：“我听老管家提起过，祖母似乎有这打算。”</p>
“不是似乎，是一定。开封就在黄河边上，虽说水利方便，可河南一带毕竟是精穷。咱们张家虽说百年扎根于此，但这些年水患越来越多，再说既然爹和二叔都当着官，三叔这次兴许能考上进士，那趁着迁都之前把家迁到北京也是应当的。不过，开封毕竟是祖宅祠堂所在，就是搬走，以后也还会回来祭祖。”</p>
说到这儿，张起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掩不住的振奋。大哥都已经在沙场建功了，他却还守在家里，这样下去怎么行？他学了这么一身好武艺，可不是为了在家里享福的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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