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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成勋轻蹙了一下眉头，心想，他只是想认真地表白一下，也这么难？</p>
“放这儿吧。”他松开米果的手，指了指面前的空位。</p>
米果赶紧埋头苦吃，好像怕他再说什么，一直没抬头继续之前的话题。</p>
气氛有些沉闷。</p>
李成勋低头吃了一块排骨，感觉了一下味道，然后挑出几块卖相好的小排夹给米果。</p>
“味道不错，你尝尝。”</p>
米果塞了满嘴的牛排，不好抬头让李成勋看笑话，她不便拒绝，只好继续朝嘴里塞排骨。</p>
“嗝儿——”声音不大和谐。</p>
看到对面的小脑袋越来越低，李成勋笑了笑，抽了一张纸巾，柔声叫：“米果。”</p>
“嗝儿”米果捂着嘴，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。</p>
李成勋又有大笑的冲动，但他还是忍住，倾身过去，用纸巾擦了擦米果黏着新鲜肉汁的嘴角，“好吃吗。”他问。</p>
米果脸烫得能烤熟鸡蛋，她不敢看李成勋，涨红着脸，眼神乱飘了一阵，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：“好。。好吃。”</p>
李成勋笑了笑，退回座位。</p>
他扬手，叫服务生送来一杯温开水，他让米果闭气一口喝下去，说对打嗝有奇效，米果照办，果然喝下整杯水后，打嗝的状况消失了，米果紧绷的情绪顿时轻松了不少，她似乎忘了之前的事，重又和李成勋聊了起来。</p>
后来，她憋尿去洗手间，李成勋在座位上等。</p>
一整晚，李成勋其实没吃什么，可他并不觉得饥饿。他把视线凝在米果吃得乱七八糟的餐盘上看了一会儿，微抬嘴角，把目光转向A市的繁华夜景。</p>
对待爱情，他一向冷静自持，刚才表白时的冲动，多少令他感到意外。</p>
其实，仔细想来，目前却不是向米果表明心迹的最佳时机。</p>
虽然他百分百肯定，他喜欢的女孩，就是心无城府的米果，可是目前压力深重的他还没有去拥有爱情的权利，或者说，目前的李成勋，根本没有在A市立足的资本。他给不了米果任何物质上的享受，甚至，无法向心爱的女孩承诺未来。</p>
无法向前更进一步，难免会感觉遗憾，但他仍无比庆幸他的迟疑，没把两人的关系推向悬崖峭壁。</p>
因为他深深地懂得，没有哪一种爱情是纯粹的精神恋爱，不求对方的任何回报。即使米果是这样无私的女孩，她的家庭也不会允许他们的女儿和一个负债累累的男人在一起。</p>
不知是不是年纪越长胆子就会越小，当初接纳叶梅援助时的勇敢，如今消失殆尽，面对善良单纯的米果，他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不曾积聚过。</p>
他是个懦夫。</p>
或者说，是一个骗子。</p>
李成勋垂下眼眸，内心涌上浓重的厌弃情绪。</p>
摆在他面前的，只有一条违心之路，但只有这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捷径，能够让他获得一切想要的东西。</p>
包括，爱情。</p>
“李成勋，你什么时候又跑去结账了！说好的我请你！你忘了吗？！”</p>
李成勋眼前一花，米果气哼哼地回来了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