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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是不曾料到她会突然发问，玉寅显然愣了愣。</p>
不过转瞬，他便笑着答道：“回三姑娘，夫人给小的赐名为玉寅。”</p>
若生微微点了点头，望着他唇畔那抹陌生中好像又隐隐夹杂着几分熟悉意味的笑，漫然又问：“是哪里人士？”能当着面刨根问底，自然要问个透彻。</p>
玉寅这回倒不曾迟疑，她话音刚落，他就将话给接上了，“小的是晋州人士。”</p>
“哦？那你是在晋州长大的？”若生弯着嘴角，“倒是没有半点晋州口音。”说这话时，她的视线半分不离玉寅的那双眼，仿佛这样就能从里头看出些她过去不曾注意过的东西来，然而站在对面微微躬身的少年眸中没有丝毫波动。</p>
“姑娘谬赞了，”他道，“小的自幼学的是京城官话，反而不大会说晋州口音。”</p>
晋州距离京城并不十分远，但晋州话同京城口音还是有些区别的。</p>
若生生在京城长在京城，自然听上去也就觉得分外明显些。</p>
她没有从他话中听出晋州口音，他这般解释，似乎也说得通。林家的根基到底还在京城，他如果是林家的家奴，虽则长在晋州，但打小学的是京城话也是极有可能的。</p>
若生就照旧只点了点头。</p>
然而内心里，她还存着疑虑，此番被云甄夫人从京城带回来的人，若真出身林家，那这件事是否就同四叔四婶脱不了干系？他们，又是不是真的就是林家养在晋州别院里的家奴？</p>
但不管她怎么想都记不清，前一世四房跟千重园走得近时，他们是否出过纰漏，露过马脚。一晃眼几年，她原先又不曾特地留心过，而今想要回忆起来，着实艰难。不过大抵是不曾的，所以才能瞒天过海，等到事发便已是无力回天。她一时间颇有些迷糊起来，满腹心事惴惴难安，就没了心情继续盘问玉寅。</p>
既是另有所图进的连家，又岂是被她问上几句话就能问出异样来的。</p>
她就摆了摆手，打发了玉寅下去。</p>
候在边上的少年得了话，却并没有急着离开。</p>
他在等着她先行。</p>
若生便多看了他一眼，看着春日暖阳下少年如画般的眉目，看着他眼角的小痣，看着他微翘的唇角，轻笑了声。</p>
笑意现得快，去得也快。</p>
她大步迈开越过他而去，眉眼在刹那间冷了下来。</p>
绿蕉则依旧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，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千重园深处。</p>
云甄夫人正支使人摆了桌椅晒着日头打牌，瞧见她就“咦”了声，道：“怎地这会来了？”</p>
姑侄二人往常就亲近得很，云甄夫人说完紧接着又道：“也好，既来了，就陪着姑姑玩一把？”</p>
若生自小在千重园里打转，七八岁上下就在牌桌上不肯挪步，虽不算厉害的，也比寻常人强上许多。云甄夫人极喜欢她，偶尔得了空也会喊她来。故而若生听到她如是问，也就立即笑着应了，自选了一方先行坐下。</p>
云甄夫人看了一眼，却突然淡声吩咐坐在若生对面的人道：“玉真同三姑娘换个位子。”言罢看向若生，“财神爷今儿个坐南方，你就往那坐。”</p>
若生闻言就乐，这是姑姑指着她赢钱呢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