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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生不觉腹诽，难道真的不是人？</p>
就在这时，苏彧问了句：“那一年，原本该是宣明二十二年是不是？”</p>
若生颔首道是，如果太子长孙少沔没有即位改了年号，那自然就还是宣明二十二年，正好的，断不会有错。但她不知苏彧为何要问，眉宇间不觉流露出两人狐疑来。</p>
苏彧却笑了下，笑意安静而清朗，眸色却愈发的幽深了。</p>
他说：“若是宣明二十二年，那我正该二十二岁。”</p>
言罢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。</p>
他未曾回京之前，一直跟着师父住在重阳谷里。他师父重阳老人什么都会一些，教他的时候，也就教得极杂，不管什么想到了便都教上一些，偏偏他又是个悟性颇好的，老头子教了，他就能学会。</p>
真论起来，品酒一事，就算是他在老头子手底下经历过的最凄凉的事。</p>
有一天，老头子开始教他些神叨叨的东西。</p>
这神叨叨三个字，是老头子自个儿亲口同他说的。</p>
此刻回想过去，苏彧似乎还能清晰地看到老头子盘着腿坐在地上一边打着哈欠，一边掏出三枚铜钱来，懒洋洋道：“小子哎，今儿个师父我教你些神叨叨的玩意，保你学会了将来就是流落街头，也能摆摊骗钱吃饭。”</p>
他彼时尚小，听了这话就忍不住冷着脸反驳老头子，说我厨艺好能做饭，看的书多能上茶馆说书去，再不济我还能上去给人洗衣裳去，我成日里给你洗衣裳，洗了一件又一件，你说干净不干净？我怎么能骗钱吃饭？</p>
老头子听得哈哈大笑，倒在地上打滚。</p>
刚刚被他捡回来养了没多久的元宝，小小的一只，也跟着老头子一道打滚，喵喵乱叫，气得他当天晚上就断了这俩的伙食，愣是没有下厨房……</p>
老头子半夜抱着元宝来找他，说乖乖，师父胡说八道的，等你学会了那就是大神通，别人等着给你送银子呢，当然不用你骗钱了。</p>
三言两语哄了他点灯穿鞋又去了厨房……</p>
明明他这厨艺还是他给教的，一等到他会做饭了，那老头就连粒米也不知道怎么洗了。</p>
后来，他也真学会了那“骗钱”玩意，也牢牢记住了一句话——人不可为自己占生死。</p>
所以，师父临终的时候，忽然吩咐他取了那三枚铜钱来，说左右阳寿已尽，要借此机遇为他占上一卦，也就权当了了这一场师徒情分。</p>
结果卦象大凶。</p>
凶中之凶。</p>
老头子说他这么多年来，还从未见过这么倒霉的卦象……</p>
那卦象上显示，他二十二岁那一年，将有一场大劫。</p>
老头子安慰他，人生百态，世事无常，没准日子一久，这命数也是可变的，大劫化小，小劫化无，就这么过去了也说不准。</p>
可他自个儿也看懂了卦象。</p>
那上头说的，分明是极其凶险的死劫。</p>
而且老头子光安慰，却没有说出半点破解的法子，可见卦象之凶。直到老头子要咽气，才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，若得天机，兴许还能破局。</p>
这件事，除了师父跟他外，连元宝那小东西都不知道。</p>
苏彧目光定定地看向若生，心中暗忖，他明明早知那一年将有大劫，却还是没能避开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？</p>
难道眼前的人，就是老头子口中的天机？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