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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忖中，苏彧已停了手。</p>
亭子里骤然一静，转瞬锦娘兄妹俩争执的声音，就显得清晰了起来。</p>
锦娘忿然道：“大哥你怎地总为梅姨娘说话，那曲子又不是只她一人会弹！”她本不喜梅姨娘，气急之下，不由拔尖了声音。</p>
刘大郎这时才像是回过神来，觉得再在亭中说下去，难免在客人跟前丢大脸，遂放下身段，好言劝了锦娘一并往亭子外去，借口看花避开了苏彧二人去说话。</p>
亭间顿时寂静了下来。</p>
丫鬟们站在台矶下，看着锦娘兄妹的方向。</p>
若生蹙蹙眉尖，旋即舒展开来，面向苏彧由衷感慨：“苏大人的琴，果然是一绝。”</p>
苏彧闻言眼皮也不抬一下，口中漫不经心地道：“怎么不叫五哥了？”</p>
“……”若生露出谄媚笑容，“五哥……”</p>
苏彧这才抬眼看了看她：“笑得同元宝想讨东西吃时一般无二。”</p>
若生一噎，背过身去轻咳了下，说起正经事：“多谢你了。”</p>
苏彧随手拨弦，在流水一般的琴声里，漫然道：“不必谢，你欠下的人情，我可都一笔笔记着账的。”</p>
“当真记？”若生想着他脾气无常，没准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，不由苦恼，小声试探道，“回京后，我为你请一盏长明灯，日日供奉？”</p>
苏彧静了一瞬，道：“胡闹。”而后忽然问了一句，“你怎么会这支曲子？”</p>
方才刘大郎跟锦娘兄妹二人说的话，他可一字未落全听进了耳里。</p>
若生经过昨晚上遇到的凶事，加上先前也已对苏彧透露了自己拥有前世记忆的事，这会只一支曲子，便也不瞒他，直言道：“早前听过，但隔的久了，再如何想，也只隐约记得这么一段而已。”顿了顿，她说，“当日弹琴的，是姑姑身边的人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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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得隐晦，但京里何人不知云甄夫人蓄养男宠之事，所以她一提，苏彧就明白了过来。</p>
他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，淡声道：“所以，是上辈子的事？”</p>
同若生走得越近，他对她所说的另一段还未发生的往事，就越是好奇。</p>
那好奇，同样来源于他在若生口中预言般的死亡。</p>
他问完，也不等若生回答是否，便自然而然地又说了下去：“你来刘家，自然也不是为了拜访刘夫人，那么是为了什么？”</p>
若生不答反问：“那你呢？”她夜里见到苏彧时，他身上穿着的衣裳，可不像是要就寝的。</p>
苏彧扬了扬眉：“找一件东西。”</p>
若生道：“我在找一个人。”</p>
归根究底，他们进入刘家的最终目的，都是为了个“找”字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