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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,她不怕!</p>
她身后还有爹爹还有姑姑,还有许许多多的人,就是雀奴的下落,她也已经一点点接近了不是吗?</p>
老天爷给了她这样的机遇,可不是叫她用来害怕惶恐的!</p>
她目光定定地看向苏彧,笑了下:“我已经遇见过足够肮脏不堪又意味深长的人和事了。”</p>
被自己曾掏心掏肺喜欢的人背叛,被自幼视作父亲的叔父驱出连家,又历经生离死别……这其中滋味,她在那段生不如死的岁月里,曾一日日反复咀嚼,她还有什么可怕的?</p>
世上最可怕,不过是叫父母亲人再离开她一次罢了。</p>
“既如此,就大步迈开,往下走吧。”苏彧临窗而立,身形高挑如松,抬眼看她,眸色清亮,淡淡说道,“左右,这条路上不止你一人。”</p>
若生听着他平静淡然的口气,却蓦地呼吸一窒。</p>
这时,他忽然又说:“不过说来也是,你怕倒不如我怕才对,你说我死于启泰元年,却说不清究竟是因何死的。”他挑眉,“焉知不是你杀的我。”</p>
若生不觉失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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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因为苏彧临走之前说的那几句话有着令人莫名心安的力量,若生歇下后那纷杂的情绪慢慢的就都归于了安宁。</p>
意外的,一夜好眠。</p>
翌日拂晓时分,她迷迷糊糊听见扈秋娘起身跟绿蕉交谈的说话声,睁开眼坐了起来,唤了扈秋娘一声。</p>
扈秋娘入内,见她已醒,便沏了一盏白水送上前去让她润润嗓子。</p>
绿蕉也是赶忙拿了衣裳过来,准备服侍她起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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忙活了一阵,若生起了身,穿戴齐整,在床沿坐下,扭头看一眼窗外朦胧的天色,问道:“东西都打点妥当了?”</p>
扈秋娘答曰:“昨日便已备妥,姑娘只管放心。”</p>
“老吴呢?可来候着了?”扈秋娘办事一向利落,若生闻言也就放下心来,转而问起老吴的影踪。</p>
“还未见着人。”这回是绿蕉答话。</p>
此刻天色尚且刚明,屋子上空的颜色还有些昏暗,老吴只怕是没有料到她会这般早便起身。</p>
若生昨儿个也并没有叮嘱他应当何时来上房等候,“使个人去叫他来,该梳妆了。”</p>
扈秋娘应个是,也不知想到了什么,微微摇头笑着退了出去。</p>
重新安静下来的屋子里,绿蕉则拣了把犀角制的梳子为若生梳头。</p>
若生的头发生得好,乌鸦鸦一把,又厚又亮,梳子一梳便从头到尾,连个结也不打。</p>
梳了一遍后,绿蕉问道:“姑娘,过会可是要给老吴也梳同您一样的发式?”想到这,就是绿蕉这老实性子的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。</p>
若生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轻笑了起来,眯了眯眼睛,道:“不用,给他梳妇人头。”</p>
那就是要尽数将头发挽上去了……</p>
可若生是未出阁甚至于尚未及笄的姑娘,老吴如果梳的是妇人头,那又怎算是扮成若生的模样?</p>
绿蕉困惑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