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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寅沉吟不语,半晌才徐徐开口说:“没个准。”</p>
连家的这潭子水,保不齐远比他们早前猜测的更加深。</p>
然则事情已了,浮光大公主也已扫兴而去,未再提玉真半字,就算如今他们知道琴弦是被谁动的手脚,也于事无补。眼下更为要紧的,应是稳住了云甄夫人。</p>
可他们并不知道,云甄夫人的心思,已经浮动了。</p>
她以一己女儿身,执掌连家多年,再糊涂也糊涂不到哪里去。</p>
若生那日提了裴家、梅姨娘等人的事,又特地点出了“笑春风”这支号称只有玉真会弹的曲子,云甄夫人答应她回头会命人去查,自然就不会说过便忘。</p>
但昔日,她将人从晋州带回来的时候,已派人暗中查过一遍。</p>
那时,不管是玉真、玉寅兄弟俩人的身世来历,还是他们出现的时机,都显得极为寻常,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。</p>
如今结合若生说的话再想,这里头,八成是出纰漏了。</p>
所以这一回,云甄夫人特地叮咛窦妈妈亲自去查,从根里挖。</p>
一旦发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就来禀报,不可有一分延迟。</p>
窦妈妈已有许久不曾见过她这般正色吩咐自己办事,领了命就匆匆下去准备起来。</p>
结果一查几日,没有丝毫进展。</p>
窦妈妈心中生疑,终于还是觉得拖延不得,回来禀报云甄夫人,说同先前查到的一模一样,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,就连玉真兄弟俩人出生的时辰,接生婆子说的话,全都能对上号。</p>
这二人的身世,看着再清白不过。</p>
至于笑春风这支曲子,则根本无人知晓。</p>
但每一个知道玉真的人都说,他在琴技上极有天赋,自幼是当成乐师来教养的。</p>
所以,他能写出笑春风这样的曲子来,似乎也不奇怪了。</p>
任何看似说不通的地方,查到最后,通通都能说的清楚。</p>
云甄夫人听完,静默了片刻。</p>
良久,她忽然道:“去查一查平州裴氏。”</p>
窦妈妈愣了下:“平州的裴氏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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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甄夫人掀了掀眼皮,懒洋洋道:“列份名册出来,一共有哪些人,生于何时,死于何时,皆写清楚了。”</p>
“是。”窦妈妈恭声应下,转身出了门。</p>
谁知刚走至廊下,她便又折了回去。</p>
云甄夫人微讶:“怎地了?”</p>
窦妈妈忙笑:“二爷跟三姑娘来了!”</p>
“哦?”云甄夫人从美人榻上坐起身来,“什么时辰了?”</p>
窦妈妈便去看沙钟,回来一面服侍她吃茶,一面答:“巳时三刻了。”</p>
云甄夫人笑着无奈地摇摇头,同她说:“让厨房多备吃的。”</p>
眼瞧着都要午时了,依连二爷的性子,这午饭定然是要留在千重园用的。窦妈妈便也笑着退了下去,打发了人去厨房传话,后将已至廊外的若生父女俩给迎进了门。</p>
连二爷喊了一声“窦妈妈”,率先往里头走。</p>
若生落后一步,笑着问窦妈妈:“姑姑一个人呆着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