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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好容易才将惶恐焦躁按捺下来，等到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，才壮着胆子来找玉寅。</p>
玉寅门上挂了锁，窗子却并没有封死。</p>
身在千重园，哪怕不锁门，云甄夫人命他禁足，他也只能乖乖听话，所以边上也没有人守着。</p>
玉真长长松了口气，摸黑叩了叩窗棂，“笃笃”两声，窗后立刻就多了个模模糊糊的人影，他慌忙贴上去，压低了声音叫了声“玉寅”。</p>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窗子开了一道缝，里头的人用极轻的声音飞快说道。</p>
玉真四下扫了一圈，黑乎乎的，也看不清楚有人没有人，他咽了下口水，忙道：“没人会瞧见的！”</p>
都过子时了，还能有几个醒着的？</p>
他伸手去扒窗子，要翻身进去。</p>
“二哥！”窗后的人低低唤了声。</p>
玉真一怔，随即道：“且让我进去说话！”</p>
里头的人闻言，顿了顿，而后像是长长叹了一口气，才将窗子打开来，放他进去。</p>
玉真长手长脚，翻个窗子倒是没有半点困难，须臾站定，便上下打量起了玉寅。奈何天黑，什么也瞧不清楚，他只能无奈地皱起眉头放弃了继续打量他，说：“你好端端的，怎地叫她给禁足了？犯了什么忌讳？”</p>
旁人犯忌讳他信，可玉寅？千小心万小心的，怎会突然犯了忌讳？</p>
黑暗中站着的人却没有吭声。</p>
玉真急了：“到底是怎么了？”</p>
“是因为连三的事。”半晌，玉寅终于说了这么一句。</p>
玉真愣住。</p>
玉寅朝黑暗深处走了两步，又叮咛玉真不要立在窗边，然后才将晚间发生的事说给了他听。</p>
“你怎么也会这般鲁莽行事？”玉真倒吸了一口凉气，似不敢置信。</p>
隐在黑暗里的少年，却突然轻笑了两声。</p>
玉真跳脚：“你怎么还笑？”说完，他却又像是恍然大悟般，问道：“难不成你是故意的？”</p>
玉寅漫然道：“我只是没有料到，她的反应会那般大。”</p>
那一巴掌，使的力气可半点不小，都快不像是个十二三娇滴滴少女的力气了。</p>
“左右都是冒险，这些都是免不了的。二房那位姑娘，阖府上下都知道她惯常记不住人，就是窦妈妈换身衣裳不站在云甄夫人身旁，只怕她乍见之下也认不出来，所以要让她记住，总是要费些心思的。”</p>
不论好歹，她如今，必定是记得有他这么个人了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