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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彧居高临下地看了两眼，忽然大步上前，伸出手去，三两下便将他手里的九连环给解开了。</p>
“爹爹……”小小的永宁先是一愣，而后仔仔细细将重新落回自己手里的九连环上上下下、来来回回、反反复复看了又看。</p>
“太容易的东西，玩着也是无趣，下回给你换点难的。”苏彧的口气，少见的温和。</p>
永宁却捧着已经被他解开了的九连环，忽然瘪了瘪嘴，哭了起来。</p>
他素来不是声音洪亮，脾气娇纵的小娃娃，是以便是哭起来，也只是在那小声啜泣着，只眼泪，像是断了线的珠帘，扑簌簌往下掉。</p>
苏彧一愣。</p>
旋即，手足无措。</p>
他低低唤了一声：“永宁。”</p>
小童循声抬头来看他，眼里的泪水却还是止也止不住，哭得一张小脸通红。</p>
苏彧叹口气，再次将他手里的九连环给拿了起来。</p>
不过转眼间，这副九连环，便又恢复了原状。</p>
永宁惊奇不已，抽噎着，瞪大了眼睛去看。</p>
苏彧终于松了口气。</p>
他委实不知该如何同这么个小东西相处。</p>
那时，若非情势太坏，他恐怕也不会将这个孩子放在身边。</p>
可眼瞧着这孩子，从那么丁点大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样子变成了如今牙牙学语的模样，他便偶尔也会想，自己当时并未做错。</p>
到底是一条命，到底是那人最后的一点骨血。</p>
他面上看不出喜怒，眼神却柔和而温暖。</p>
方才他站在那，望着若生离去时的眼神，亦是这般。</p>
只是，他自己并未察觉。</p>
若生窝在扈秋娘怀中，更是不曾看到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