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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生暗暗地想着，听见狗蛋带着哭腔说：“真的有妖怪……”</p>
苏彧敛目，沉下了声音：“妖怪吃人？”</p>
狗蛋却只是哭，像是没听清他的话，念叨着想要他们帮忙去求方丈。他们俩穿得衣裳虽是常服，但料子看着就不便宜，小乞儿也是有些眼力价的，知道自己去寻方丈，方丈心善，没准也能见着面，但他们的话到底没有说服力，靠不住，也难叫方丈相信。</p>
几个孩子除半山寺外，也没进过别的庙宇，只听人说过几场书，大和尚捉白蛇精怪云云，一来二去就听进了耳朵里，信以为真。</p>
他哭哭啼啼没个正形，嘴里嘟嘟哝哝渐渐叫人听不明白起来。</p>
苏彧叩了叩石桌，声音又清又脆亮。若生听着都觉得骨头疼，他倒没事人一样，等着狗蛋慌慌张张安静下来，又将方才的话给问了一遍：“你说，有妖怪吃人？”</p>
狗蛋慌不迭点头，站在一旁的几个小乞儿亦跟着点头如捣蒜。</p>
苏彧问：“你们几个都亲眼瞧见了？”</p>
“那倒没有……”几个孩子一块儿摇了摇头，声音轻了下去。</p>
苏彧没笑：“那你们怎么知道有妖怪吃了人？”</p>
初秋阳光透过树梢枝桠，洒落在树下几人身上，可却没有半点暖意。</p>
狗蛋更像是冻得厉害，哆嗦着身子，哆嗦着声音：“大牙不见了，小老鼠不见了，二花妹妹也不见了……还有西街口的那几个，也全都不见了……大人们说，是外头有妖怪，专抓孩子吃，囫囵一口吞，连渣都不剩，所以大牙几个才跟一阵风似的，说不见就不见了，而且再也没人瞧见过他们……”</p>
小沙弥听着，激灵灵打个寒颤：“阿弥陀佛，难道真有妖怪？”</p>
狗蛋说不下去了，嗓子干涩，像干涸了的河流，发不出叮咚水声来。</p>
“全都找遍了。”苏彧垂眸，吐出短短一句话来，听似轻描淡写的问话，可从头至尾都是肯定的，他也已经翻找过一遍。</p>
那几个孩子的的确确是生不见人，活不见尸，像被妖怪一口囫囵吞了。</p>
但他不相信世上有妖怪，所谓的妖魔，不过是人心：“不见了的那几个，你们都认得？”</p>
小乞儿们间，自有联系，也许不熟，但多半认得。狗蛋用力点了点头：“我都认得！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