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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思片刻，慕靖瑶将手中花笺一攥，站起身来吩咐后头站着的婢女道：“掌灯。”</p>
婢女连忙答应一声，去执了只灯笼。</p>
主仆二人便就着夜色匆匆忙忙去了药房。</p>
慕靖瑶心中有了数，下手便也就毫不迟疑，一排排抽屉依次打开关上，片刻后她便抓好了三服药，用桑皮纸一裹，将药方安置于上方，取了纸绳来捆扎妥当，留个活扣递给婢女，道：“命人速速送去！”</p>
婢女应是，正要走，她忽然心中一动，遂出声将人喊住，又另取了一只细颈小瓷瓶出来同方才抓好的药放到了一块儿，这才轻轻颔首让婢女退下。</p>
然而雨夜天色暗沉，纵使诸人心中焦急，这一来一回，仍是费了不少工夫。</p>
东西送到若生手上的时候，已是后半夜了。</p>
云甄夫人高热不散，吐了一回，好在昏沉沉睡去后倒是平静了些。</p>
若生连屋子也不得空回，就松垮垮披着身外衫站在廊下，就着防风灯的微光低头看信，捏着信纸的手指冰凉凉，像是要被夜雨带来的寒气冻僵。</p>
“哗啦啦”的雨声里，她长长吁了一口气。</p>
适逢窦妈妈出来，她便将手里捆扎好的药包递了过去：“照着方子上写的让人拿下去煎了吧。”</p>
“是。”窦妈妈接过，迟疑着，还是问了一句，“这药方，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得来的？”</p>
若生闻言，在廊下微光中淡淡笑了下，轻声道：“妈妈只管放心，这药是从慕家求的。曼曼姐自幼跟着慕老爷子研习医术，加之天分过人，她的医术远胜坊间寻常大夫。”</p>
昏暗中，若生的眸光很亮，声音虽轻却也坚定，窦妈妈听罢放了心，抓着药包下去了。</p>
若生目送她远去，拢了拢身上衣裳，转身推门走了进去。</p>
行至床边，她唤了一声“姑姑”，帐子里却并无回音。</p>
云甄夫人尚未清醒。</p>
若生抿了抿唇，伸手撩起帐子一角挂在了床柱铜钩上，而后弯腰俯身掏出慕靖瑶着人送来的小瓷瓶，拔去堵住口子的木塞，倒了两粒药丸在掌心里。</p>
少女的手掌单薄而白净，指骨纤细却并不过分无力。</p>
朱红色的丸药不过比珍珠米大些，在她掌心里滴溜溜地打着转，发出极淡的清香。</p>
若生扶起姑姑的头，将药丸喂了进去。</p>
云甄夫人半寐半醒，忽然睁开了半只眼，从眼角余光里瞥了她一眼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