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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眼神却像是要吃人，恶狠狠地盯着她道：“不要脸的**胚子！小小年纪不学好，竟成日想着勾人，你不如死了干净！”</p>
她被骂得惶惶大哭，连连摇头，她没有，她没有……她不是**胚子……</p>
母亲却气冲冲地端起一旁的热茶兜头浇了她一身。</p>
而她当时，不过只有八岁。</p>
她将这件事记了一辈子，多年后午夜梦回，仍会瞧见母亲那张狰狞的脸。</p>
是以那年她在段家做客，同段家四姑娘一道走在海棠林里，听着段四姑娘用甜腻的声音骂着身边小丫头的时候，她起了杀心。</p>
她知道段四口中骂的那句“小丫头片子，不过八九岁就知道勾人，真真是不要脸”，同自己一点干系也没有，但她仿佛看见了母亲。</p>
于是她亲自动手，勒死了段四。</p>
那一瞬间，她开心极了，就好像她当年发现母亲同表舅有染后恶向胆边生，一把火烧死了那对**时一样的开心。</p>
想必母亲那时也该明白了。</p>
她不是什么**胚子。</p>
而是恶鬼。</p>
陆幼筠倒在地上，张狂大笑，笑得身子佝偻，两眼失神。</p>
眼泪却越流越多。</p>
脸上湿漉漉的，她什么也看不见了。</p>
眼前是一片黑暗，虚无，空旷，令人害怕。</p>
她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：“阿离——阿离——”</p>
她伸长手，哆哆嗦嗦地想去抓陆离的脚，可还未够着，那只手便已重重落在了地砖上。</p>
至始至终，她都睁着眼睛。</p>
那双眼睛，也依然是好看的。</p>
可里头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