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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倦手臂搭在椅背上，另一只手端起杯子笑了笑：“客气，爸爸就不用了，认那么多儿子我养不过来。”</p>
宋志明又干了一杯，看起来已经开始有点儿神志不清了：“倦爷，我既然叫你一声爷爷！你就当得起！”</p>
林语惊撑着脑袋叹了口气。</p>
老高看了眼时间，再看看也差不多了的宋志明：“撤吧，九点了，女生早点回去。”</p>
这个点儿刚好是晚自习结束放学时间，校门开着，他们回去得挺顺利，宋志明一个酒鬼混迹在人群当中没人发现。</p>
沈倦不住校，林语惊本来以为他直接就回去了，结果这人一直跟着他们进了校门，绕过花园主干道图书馆校医室，走到了宿舍区。</p>
李林他们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，走得很快，把他们俩远远甩在后面。</p>
眼看着要走到寝室楼，林语惊终于忍不住侧了侧头：“你今天不回去了吗？”</p>
“回，”沈倦说，“先把你送回去。”</p>
林语惊张了张嘴：“就这么一点儿路，我跟闻紫慧他们一起走就行了。”</p>
沈倦手抄在口袋里，步子顿了顿：“我想跟你多呆一会儿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林语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。</p>
她僵了一下，默默垂下头，不说话了。</p>
心跳又开始砰砰砰地加快。</p>
怎么回事。</p>
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呢，林语惊。</p>
人家说什么了吗？</p>
没有啊。</p>
就说想跟你多呆一会儿，这怎么了？</p>
这不是挺正常的吗。</p>
……</p>
行吧……好像也不是很正常……</p>
林语惊小声地叹了口气，又开始思考今天下午沈倦的话。</p>
什么叫好像确定了，确定什么了，打算追你就是告白了的意思？</p>
追你可以等于喜欢吗？</p>
林语惊没收到过这样的表白，她回忆了一下那些天天堵陆嘉珩给他递情书写小纸条的小姑娘。</p>
一般都是：陆嘉珩同学，我喜欢你。</p>
好像也没有：陆嘉珩，通知你一声，老娘现在准备开始追你了——这种说法的。</p>
校霸追小姑娘都是这么狂霸炫酷拽的吗？</p>
她一边机械地往前走，脑子里的想法已经翻了十万八千里远，正神游的时候，被沈倦的声音重新拉回来了：“你下午，我跟宁远说话的时候，你一直在？”</p>
“啊？”林语惊抬起头来，回过神，“哦，我看到你过去，我就过去了，你现在在学校里，旁边都是老师，还能跟他打一架么，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对待。”</p>
两个人走到两栋寝室楼中间，沈倦忽然停下脚步：“你听见什么了。”</p>
他声音有点儿哑。</p>
林语惊愣了愣，也停下脚步，抬起头来。</p>
沈倦垂眼看着她，黑眸被夜色浸泡着，有些深。</p>
“两个名字，这个河那个河的，”林语惊实话实说，“还有做梦什么的，不过你们说得乱糟糟的，我也没听懂。”</p>
确实没听懂，只是当时沈倦的眼神阴沉可怕到，林语惊觉得下一秒他可能会忍不住把宁远抡进地里，所以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打断了。</p>
沈倦没说话，沉默盯着她，薄唇抿着，嘴角绷得平而直。</p>
就在林语惊怀疑，他是不是在思考着要不要杀人灭口的时候，沈倦忽然笑了。</p>
少年的笑声飘散在夜色里，低低的一声，有些沉：“其中一个河，你也见过，你差点以为我会把他打死的那个。”</p>
林语惊回忆了两秒，想起来了这个人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