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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内的人都恍然，转头看向高凌波。</p>
“那这次真是老天开眼了。”穿着家常道袍的高凌波慢慢说道，脸上还有些不可置信，“怎么会这么巧？”</p>
幕僚们也都互相对视，也是一脸不可置信。</p>
“是啊，怎么会这么巧？”他们说道。</p>
“你们有谁去普修寺烧香了吗？”还有人一本正经问道。</p>
“我倒是没有去烧香，只不过路过济民桥的时候，将一块没吃完的辣鸭头扔给了一个乞丐。”一个人一本正经答道，“莫非积了福报？”</p>
室内的人们再次对视一眼，陡然同时大笑起来，笑声几乎掀翻了屋顶，让随风飞入廊下的雪都急转盘旋。</p>
高凌波拍着几案大笑，听着满屋子震耳的笑声。</p>
“真是没想到，原以为这次要么无功而返，要么只如愿一件，没想到啊没想到，老天爷竟然大开眼，一下子要让这两个人都滚蛋。”</p>
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。”</p>
而在另一边，陈绍和陈老太爷的脸上神情复杂，父子二人对视一眼，摆手让亲随退了出去。</p>
“那次的事，果然是她。”陈老太爷说道，看着身后的屏风。</p>
其上有陈旧笔墨勾勒的圈圈点点。</p>
“是说有过路人见不平拔刀相助才得以如此？”</p>
“程娘子走了多久了？”</p>
“….那十天前按行程算她应该走到….”</p>
冯林报来的详细文书上说，那出手相助的路人是一行二十人左右，京城方向而来，护送的是一个女眷……</p>
女眷！</p>
当场射杀的两条人命…</p>
不会真的又是那个江州傻儿吧？</p>
“你还不肯相信，我就知道是她。”陈老太爷笑道。</p>
陈绍摇摇头。</p>
“真是….天意弄人啊。”他说道，抬头也看着屏风，“这一下，反而糟了。”</p>
陈老太爷也面色凝重。</p>
屋内火盆暖暖，但气氛却如同外边的冰天雪地。</p>
“这一次，冯林把他自己逼上了的绝境了。”</p>
“此时此刻，他不接着告下去，就会被认为不忠，为私利私恩情放弃大义，别的御史言官不会放过他。”</p>
“如果他接着告下去，如愿处罚驱逐了程娘子，他将来必定要被参一本逐清名而背信忘恩负义。”</p>
“人都说忠孝难两全，得了忠，负了孝，为了孝，辜负了君恩，但这一次，他冯林是忠孝都不能全，不管选择哪个，最后都是错。”</p>
“皇帝是个仁君，这一根刺在心里扎下，可就拔出不来了。”</p>
陈绍点点头，面色沉沉。</p>
“但他又不能什么都不做。”他说道，“要么冯林坚持告她，他们二人都离开京城落个身败名裂，要么冯林不告，自己请罪避让离开京城，但事情到底是没有定论，程娘子都要背负着这个告名，最终也难免被其他人借此继续攻击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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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这里，他将茶碗重重的放下。</p>
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。”</p>
室内灯火不灭，伴着飞舞的雪花门窗上的身影摇曳拉长。</p>
一夜雪停，院内铺满一层，让天光早早的变亮。</p>
张老太爷拉开门才要吸了口清冷的气，一个老仆一步就站到面前，让张老太爷差点岔气。</p>
“万平，你干什么？”他拍着腰说道。</p>
“老爷，冯林的事你听说了吧？”老仆问道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