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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昭点了点头，柔声道：“凌暄叫人说的全是假的，你别听，从未有过别人。”</p>
江晚晴再一次无言以对，看着面前的男人。</p>
那般凌厉的眉眼，不怒自威，七年苦战，自北地战场回来，他的血都像是冷的，无形中，周身仿佛都带有北地的凛冽风沙，有他在的地方，晴天也会暗上三分，盛夏都能阴凉几度。</p>
可偏偏，此刻他的神情他的声音，都是一样的柔和，不带有丝毫的侵略性、压迫感。</p>
这样的铁骨柔情，只怕时间一长……</p>
江晚晴三番两次听他说凌暄如何，不知他误会了什么，一时也不去想，内心沉寂下来，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，忽然道：“皇上。”</p>
凌昭问：“怎么？”</p>
江晚晴声音平静：“既然我现在只是宛儿，既然皇上已经让贞烈皇后随先帝而去，那……从今以后，无论我作什么说什么，都和江家、和任何人无关了。”</p>
凌昭见她说的认真，拧了拧眉：“你如果想——”</p>
江晚晴摇头，打断他：“皇上发个誓吧，江家也好，我宫里的太监、宫女都好，不管我做什么，全与他们无关。”</p>
凌昭疑道：“为何突然说这个？”</p>
江晚晴看住他的眼睛，语气越发平静，于是更显得坚决：“皇上若执意要和我牵扯不断，就答应我，将来是爱是恨，是赏是罚，皇上只对我一人，绝不牵连他人。”</p>
凌昭无声地看着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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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意思，难道是怕以后改嫁随了他，会玷污江家书香门第的名声？除了这个，实在想不出她的意图所在。</p>
江晚晴问：“皇上不答应么？”</p>
凌昭不语，又过了一会，沉声道：“朕答应你。”</p>
江晚晴定定地看着他：“以皇上的帝位起誓。”</p>
凌昭敛去笑意，斩钉截铁：“好。”</p>
*</p>
平南王府。</p>
晋阳郡主待在院子里，坐在树下的石凳上，看着太医和仆从进进出出，等了半天，终于见双寿出来了，便拉住他：“三哥怎么样了？”</p>
双寿叹气：“水土不服呀。”</p>
晋阳郡主半信半疑：“真的？”</p>
双寿两手一摊：“反正太医都信了，小的能不信吗？”</p>
晋阳郡主哼了声：“……好吧，看来这一两天，他下不来床，不能带我进宫了。”</p>
双寿本来准备走，闻言停下脚步：“郡主想进宫的话，不妨去找老王爷，他老人家耳背记性差，早上进宫找太医前，我们提醒他，把上回漏了的，献给太后的几件礼品给带上，他没听见，这会儿准备再进宫一趟呢。”</p>
晋阳郡主一喜，忙带着碧清走了。</p>
前厅，平南王正在对照着礼单，点算东西，好不容易都点清楚了，突然听见女儿的声音，甜腻腻的：“爹！”</p>
平南王差点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，转头，望着笑容灿烂至极的女儿：“……笑这么开心，有什么好事吗？”</p>
晋阳郡主扯着他的袖子，软声央求：“女儿代替您进宫吧……”</p>
平南王皱眉：“这怎么成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——”</p>
晋阳郡主噘嘴：“不小了！您是把我年纪都记差了么？不过就是几件落下的东西，我替您送进宫又没什么……三哥上吐下泻呢，您照顾他去。”</p>
平南王嗤了声：“本王又不是太医，教训他可以，照顾他，还是交给你们吧。”</p>
晋阳郡主不依不饶：“您进宫，最多是和皇上说两句话，您和太后能有什么话好聊的呢？我就不一样了……父王！”</p>
她又是撒娇又是耍赖，时间久了，平南王难免心软，又有点不耐烦，心想的确是点无足轻重的小事，总归等世子身体好了，他还得进宫……这么一想，大手一挥：“罢了，你去也行，别惹祸，听到了吗？”</p>
晋阳郡主眼睛一亮：“多谢父王！”</p>
于是，晋阳郡主带着碧清进宫，本是想先见过太后，再去找皇帝，刚到慈宁宫外，却见凌暄身边的王公公在外候着。</p>
王充也看见了她，忙笑脸相迎，道：“郡主来的真是巧，皇上送宛儿姑娘回来，如今正在陪太后娘娘说话呢。”</p>
晋阳郡主柳眉挑得高高的，狐疑的问：“宛儿姑娘？”</p>
王充笑道：“就是太后娘**义女。”</p>
晋阳郡主更加不安，追问：“皇上为何会送她回来？”</p>
王充回道：“太后让宛儿姑娘，替皇上看看他的字，皇上方才在养心殿练字，宛儿姑娘陪了一会儿。”</p>
晋阳郡主心中冷笑，又有点庆幸，幸好她想出了这一招妙计，不然这天长日久的，皇上会不会动心，实在难说。</p>
她清了清喉咙，正色道：“那就烦请公公替我通报一声吧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