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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晚晴怔了怔,脸上更红。</p>
凌昭伸出手,说:“过来。”</p>
江晚晴愣了愣,这才意识到,他说的是爬阳台。</p>
爬就爬吧,反正就在隔壁。</p>
可平时看他做起来轻松,自己亲力亲为就没那么容易了,又是搬小凳子垫脚,又是穿着羽绒服吭哧吭哧跨上去,还没往下跳,听见底下他一声轻笑。</p>
她问:“你笑什么?”</p>
少年摇头,“像个球。”</p>
江晚晴的脸瞬间涨红了,下意识的反驳:“我假期是吃的多,那……那是因为帮你做便当,试味道。再说,是衣服重,其实我没有——”</p>
凌昭轻叹一声:“像个球,很可爱,你紧张什么。”他又张开双臂,抬眸:“下来吧。”</p>
江晚晴没有犹豫,扑进他怀里。</p>
在她脑海中,这本该是一个轻盈如燕的动作,但因为他之前的一句话,心中难免忐忑,总觉得羽绒服包裹下,自己落在他手里,沉甸甸的。</p>
“……重吗?”</p>
“还行。多一半重量也抱的动。”</p>
江晚晴脚着地,瞥了他一眼:“七哥。”</p>
凌昭问:“怎么?”</p>
江晚晴心中想,你活了这么多年,对女人心思的把握,倒是半点没变,始终没有变成书中你应有的样子。</p>
她摇头,悲喜交集,双手环住他的腰,紧紧拥住:“没有,一切都很好。”</p>
少年眼底掠过一丝笑,微微俯身,指了指他的眉心。</p>
在他没把那三个字说出口之前,江晚晴倾身向前,在他眉间轻轻一吻,又笑:“亲一下。唉,你总和福娃叫什么劲——”突然想起一事,先拉着他进房间。</p>
四周的摆设是熟悉的风格。</p>
简单,整洁,单调。</p>
凌昭走到一边,熟练地泡茶叶。</p>
江晚晴脱下羽绒服,看见他的手机放在柜子上,拿起来看了看,又是一堆的未读信息,多是聂松、郭胜那几个发来的。</p>
“老大,你和江妹妹什么时候搞上的,发展到哪一步了?”</p>
“你放心,我知道竞赛班的规矩,绝对不会告诉别人。我办事,你放心。”</p>
“可惜不能让你那个用鼻孔看人的弟弟知道,不然——哈哈哈。”</p>
……</p>
现阶段,凌昭对于手机的用途,只限于拨打和接听电话。</p>
她的电话。</p>
一目十行扫过去,江晚晴也没放心上,直到看见一条未读短信。</p>
“**你妈,**你他**孬种,约老子干架的是你,放鸽子的是你,别以为老子过几个月就忘记了,迟早找你算账!”</p>
江晚晴心神一凛:“七哥。”</p>
凌昭回头。</p>
江晚晴不知怎么解释,他身体的原主参与了许多不文明的活动,而且不是一次两次因为斗殴,被全校通告,点名批评。校内校外,树敌无数。</p>
“你小心点,注意安全。”</p>
她把手机递给他,屏幕显示的是那条短信。</p>
凌昭看了一眼,眉目不动:“让他来。”</p>
他连是谁都不问。</p>
江晚晴走过去,拉住他衣角:“我是认真的,兔子急了也会咬人,就怕他们随身带刀具,趁人不备——”</p>
凌昭似笑非笑:“就像你?”</p>
于是,江晚晴的脸又红了起来,烫的厉害,无地自容。</p>
凌昭低笑,双臂圈住她:“能轻易伤我的人不多,你可以,不代表别人能。”他抬起一手,揉揉她头发,声音放缓,气定神闲:“兔子急了哄一哄。你以为其他人能有这待遇?”</p>
江晚晴轻声说:“反正你注意安全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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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点头:“好。”</p>
江晚晴靠在他胸前,沉默一会,又道:“陈嫂……好像知道了。之前我出事,我爸妈很担心,我们……我慢慢跟他们说吧。”</p>
不成想,他倒是很理解:“你待字闺中,是不能坏了名声。”</p>
江晚晴:“……”</p>
——其实是你名声不太好,我怕把他们气出心脏病。</p>
这话肯定不能出口。</p>
她看着他,微笑:“不用很久,我会说清楚,反正不是你,也不会有别人。”低低叹一声,喃喃道:“……总不能真的对小我几十岁的人撒娇,那多不好意思——”</p>
凌昭冷冷道:“江晚晴。”</p>
他每次这么叫,都是生气的时候。</p>
江晚晴心里一惊,忙道:“但是我追你,绝对不是因为你是唯一年龄比我大一圈,外表跟我差不多的人。我们……我们多年的情分——”</p>
“虚情假意的情分。”</p>
“青梅竹马长大——”</p>
“我是你必须欺骗的人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唉,报应总会来的。</p>
江晚晴垂下头,习惯性地盯着地上,可下一刻,下巴被他抬起,目光又撞上他微冷的眼眸,那冷淡而深沉的黑色之下,是轻浅浮动的笑意。</p>
他在耍人玩。</p>
可她心口狠狠抽疼一下,恍惚中,竟觉得这刺痛的感觉,像极了……诀别那日,毒素侵蚀五脏六腑的剧痛之中,最鲜明的痛觉,却来自于胸口最柔软的位置。</p>
那天,为什么没有如他所愿,骗他呢?</p>
即使代价是不能回到现代,依旧开不了口,为什么。</p>
他来之前,夜夜徘徊的梦境,深邃入骨却又永远归于沉默的情绪。</p>
当年,她拼命逃避的,穷尽一切压制的,是什么。</p>
漫长的沉默。</p>
“我是喜欢你的……”</p>
终于,她看着他的眼睛,才治好的动不动掉泪的毛病,又开始蠢蠢欲动。视线模糊,他的身影却莫名清晰,映在眼底,刻进心中。</p>
她抱紧他,嘴唇微微颤动:“这次,换成我——”</p>
凌昭轻叹了声,用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。</p>
“从来不需要你多做什么。”他说,平淡又真实,“留在我身边就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