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6章宋诗 (第2/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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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过长街,就是稻田,一望无际的稻田稻花飘香,流水潺潺,蛙声咯咯,景色迷人。</p>
崔娴抱着郑苹说道:“官人,认真写一首诗或者一首长短句吧。”</p>
郑朗那有心思琢磨长短句与诗,听着蛙声,吟道:“明月别枝惊鹊,清风半夜鸣蝉。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。</p>
七八个星天外,两三点雨山前。时茅店社林边,路转溪头忽见。”</p>
与他那首《鹊桥仙》一样写喜悦的心情,可这首词意境截然不同。</p>
未吟完范纯祐已喝彩道:“好。”</p>
郑朗很是惭愧,看来自己是不是要放下手中的政务,以及其他的一些杂好,研究一下诗词歌赋?</p>
走了一下回来,三艘船上的船夫正在与隔避船上的船夫搭话。</p>
谈的正是自己。</p>
不过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。</p>
来的时候在润州停了一下,将范仲淹两个儿子带走。这是范仲淹写信来的,他这些年东跑西窜的,有时候感到也苦逼,甚至一年就要挪一个地方。不象郑朗,呆在哪里一呆就是三四年,此次到杭州,大约时间不会短,否则难以有政绩。</p>
不是这样做是对的,范仲淹也认为此时郑朗岁数太小,到庙堂做什么?再过十年,到庙堂上还是小青年。</p>
以郑朗的睿智,不会察觉不到。</p>
可儿子正是学习的时候,要么继续放在苏州胡瑗哪里,要么听从前妻的劝告,继续留在郑朗身边,权衡一下,还是放在郑朗身边为妙。</p>
反正从润州经过,于是停下,还看到范仲淹那个如夫人,十分年青,二十略出头,长得不但漂亮,而且知书达礼。范仲淹这个老少配不管了,自己一妻三妾同样说不得别人。</p>
范纯仁对这个如夫人不是很反感,毕竟还小了一些,范纯祐略略有些不感冒。其实是人家的家务事,管你郑朗屁事,这是郑朗在学赵祯,胸中升起了八卦之火,才多注意了几眼。</p>
接着就换船,自己那艘大船太招人眼。一路察看,身份暴露也不大好。</p>
传言中郑朗带着两个学生,可两个学生岁数与范氏兄弟不符,范氏兄弟守丧刚到润州,又不认识,所以船夫也不知。</p>
几个船夫正谈得起劲。说的话让郑朗一家听起来很吃力,宋朝官话放在后世,还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,中间经过数次变迁,最终普通话取代“宋话”“唐话”。此时千万不能一口京片子,否则准得让人将你当作奸细抓起来。</p>
然而宋朝官话与东南地区的苏杭口音还有着显著的差距,不细听,根本听不明白。</p>
郑朗听了几句,回去睡觉。</p>
第二天没有直接去杭州,将船分了分,让施从光夫妇先去杭州,购买一栋房屋,这是安家之地。</p>
郑朗自己却去了盐官。</p>
王安石最担心的是郑朗插手盐务,郑朗却最关注盐务。</p>
不是晒盐,钱塘江不适合晒盐法,多雨,真正赤热的天气又少,江海混合水盐份含量低,都不适合做晒盐场。</p>
倒是宋朝兴起的煮盐最佳,先是犁土,多年的沉淀,滩涂上会积出一层洁白的盐土,用人牛牵挟刺刀取土,到后来越来越少时,只好用小刀子刮,不是犁土取盐泥,而是刮土取盐泥。</p>
将盐土集中起来,铺草于地,复牵爬车于土上刺土成草溜,大者高二尺,方一丈,用锹挖卤井于溜侧。后来取盐量少了,只好改木桶取代盐井。暴晒一天后使盐份充分结晶,妇女小孩手执芦箕欿水灌浇,卤流于井。用莲子试卤,择莲子重者用之,卤三莲四莲味重,五莲尤重,全浮者全盐,半浮者半盐,十莲者,官盐,五莲者,私盐。或者用桃仁鸡子代替。若卤轻再复刺溜,以浓卤冲之。什么时候合格什么时候为止。</p>
若用到晒盐,此时可以代替,宋人是煮盐法,用铁盘煮卤,铁盘就是一个广达数丈的平底铁锅,既成,人穿水鞋及时收盐,道理与晒盐一样,盐一旦晒老,容易产生一些化学反应,出现氯化镁与硫酸镁的化合物,不适宜人食之。按照宋人的说法,味不美也。</p>
晒盐省了柴禾钱,但更复杂,要根据天气情况,增减卤水,中午为防止表层出盐后太阳晒不下去,用木钉耙子打盐花。所以又称板盐。因此流传一句话,天热朝外跑,雨天往外冲,下雨天也躲不了,要将侧板翻转,不让雨水淋着,冲淡卤水浓度。</p>
这个也无关,宋代盐很贵的,一斤盐从二十几文到四十几文上下浮动,有的偏远地区能卖到一百多文。一百文放在太平州可以买到上等的大米两斗!能够一年精壮劳力吃上近半月时间。</p>
可这些实利到了何处?</p>
不是在盐户身上,盐户过得很苦。</p>
更不是产量问题,宋朝出盐一年升达三百多万石,近四百万石,后来涨到近六百万石。这才是大大的问题,自己不改变便罢,一改变,有可能晒盐的盐户都不愿意晒盐,而选择其他事务。到时候如何向朝廷交待?</p>
不但有盐,还有矿、茶、酒、矾,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,问题还十分严重。</p>
只有香那是例外,是市舶司的香,与本地居民无关。</p>
看了看盐户的生活后,郑朗不由地皱起了眉头。</p>
改革盐、茶、酒与矾法,给他十个胆量,也不敢动手的。至少现在绝对绝对不是他所能插手的,一插手天大的麻烦就会到来。</p>
细节决定胜败,别看几千盐户,可能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。</p>
拧紧眉头想了一会儿,也没有想出好办法。</p>
休说这一道江水注定晒盐法不会简易,有以后南北各大盐场晒盐的便利条件,盐法不变,麻烦依然存在。</p>
几个刺溜的盐户正在说话,有的说到他,有的说到张夏。</p>
日久见人心,张夏为了治堤,日夜奔波,终于赢得老百姓的尊敬。渐渐有人意识到张夏的好处,许多人也在用尊敬的语气谈论着张夏。郑朗不清不楚地听到张夏与叶清臣来到赭山,这里以后从江北生生移动江南,可见它也是重灾区之一。</p>
一是杭州城的浙江口,二就是在这里,是张夏重点治理的地方。</p>
郑朗站了好久,也没有想出好办法,于是来到赭山,先看一看江堤。</p>
远远就看到一群人,其中一个老者正在指点诸人。</p>
走过去,叶清臣已经认出了他,奇怪地问:“郑府尹,如何到了这里?”</p>
怎么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听说?</p>
对叶清臣郑朗不排斥,不象王安石所想的那么可怖,这仅是一个老好人,而且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。王安石变法时他说了,不能这样玩,玩大了。不听,悲催。但熙宁变法还有一些成效的,司马光全部推翻,叶清臣又来了,说不能全盘推翻,好的一面得保留下来,不听,悲催。</p>
当时是一个苦命鬼,可站在后人的角度,纵观仁英神三朝,有几个人能有他这样的长远眼光?</p>
就怕不留下来,一留下来,不仅是一个老实人,还有吏治之才,郑朗会举手欢迎。倒是他几个新下属让他头痛万分。</p>
施了一礼,说道:“见过叶副使,我来看看盐场。”</p>
“盐场?”叶清臣奇怪地问,这与杭州职责不大,属都盐院统管,三司使是顶头上司。</p>
不过老者已意味深长地问道:“郑府尹,看过后如何?”</p>
“见过张转运使,”郑朗再次施一礼,对这样做实事的大臣,郑朗十分尊敬,又答道:“十分棘手。”</p>
张夏也没有再说话,再次笑笑。杭州棘手的事还多着呢,除非守成不变,一变,各种麻烦事会接踵而至。看着钱塘江,正是潮水平下去的时候,浑浊的江水带着滚滚浊浪,一路东流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