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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几日内城闹得沸沸扬扬，几个皇子府里何尝不是一直盯着动静，五皇子不免又往不好的地方想了，如今突然又发生了这等事，也容不得他不犹豫。</p>
“殿下可派人试探内使一二，问一问是只召殿下，还是可以带人入宫。”</p>
“这……”五皇子思索了一下，便吩咐了下去。</p>
不多时，两面的结果都来了，三皇子府也收到诏令，此时三皇子正打算入宫。而府里这边，五皇子命人套话的结果是，陛下只召皇子一人入宫。</p>
见此，五皇子不再踌躇。</p>
这种情况下，即使宫里有刀山火海，他也得去走一遭。</p>
话不容多说，五皇子准备了一番，就同宫里来人走了。到东华门时，正好偶遇三皇子祁惠。</p>
五皇子和三皇子历来感情好，有个作伴的，心里总是安稳一些。</p>
两人刻意在宫门前停留了一会儿，二皇子和四皇子也来了。</p>
这几位成年皇子，以二皇子年纪最长，今年已二十有四，年纪最轻的是五皇子。至于其他几位皇子，因都还没成年，如今还在宫里住着。</p>
“二哥，你最长，你先请。”</p>
一番无意义的推让后，二皇子为首，其他三位皇子在后，鱼贯都入了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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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远就看见乾清宫灯火大作，刚走到乾清门前，就听见隐隐传来一阵嚎哭之声。</p>
四人心中一紧，顾不得其他，忙往里奔了去。</p>
一路去了后寝殿，可再往里就进不去了，被太监拦了下来。</p>
二皇子暴跳如雷，四皇子也是连番冷斥。</p>
这时，从里面走出来数位大臣，都是面露沉痛的模样，还有郑安成。</p>
郑安成抹着老泪，道：“老奴已经派人去请其他几位殿下了，还有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等，几位殿下万望节哀克制。”</p>
二皇子一脸不敢置信，冲上去揪住郑安成的衣襟：“我父皇怎么了？”</p>
三皇子几人也是面色惨白震惊，一副摇摇欲坠，却又不敢置信的模样。</p>
“陛下山陵崩塌……”</p>
“你给我起开！我要去见父皇！”二皇子怒喝着，一把掀开郑安成，却脚上无力踉跄了下，差点没摔倒。</p>
几个太监忙上前拦住他，纷纷劝他节哀。</p>
这节哀说起来简单，实则这些太监们个个哭丧着脸，跟死了爹似的，郑安成一大把年纪了，也哭得像个泪人。</p>
乾清宫一片愁云密布，哀哭声此起彼伏。</p>
皇帝驾崩，等于这天都塌了。</p>
过了一会儿，便接连有人到来。</p>
先是钟贵妃、赵淑妃、马妃，这三个高居妃位的妃子，都育有成年皇子。二皇子乃是钟贵妃所出，马妃生了三皇子，赵淑妃则是孕了四皇子。</p>
紧接着给嘉成帝生了公主，以及所养的皇子还小的几位嫔也来了。至于没有生育皇嗣的，这种情形下即使来了，也只能在外面杵着。</p>
站在殿中，只闻得外面传来细细的哭声，凄哀婉转，平添更多伤愁。</p>
“怎么可能，妾身昨日见陛下，陛下还是好端端的……”</p>
殿中，钟贵妃掩面痛哭出声，浑身无力，只能让身边的宫女搀着。</p>
另外几人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，个个都被泪水打湿了帕子，还有人当场晕过去的。只能让太监赶紧抬下去，这功夫上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。</p>
殿中一片哭声，高高低低，让人心中悲痛更甚。</p>
六皇子祁韬才十四，半大不小的跟在亲娘安嫔身边，面容哀恸。</p>
七皇子、八皇子年不过十，都是跟在亲娘身边哭着。九皇子最小，还让奶嬷嬷抱在怀里。</p>
“陛下啊，您怎么就去了，您让臣妾娘俩以后可怎么活？”</p>
这里面若说哭得最伤心欲绝的，还属九皇子的亲娘如嫔。</p>
这女子也不过双十年华，算是近几年较得嘉成帝宠爱的。这得宠还没两年，好不容易生了皇子，以后料想也是荣华富贵一生，说不定若是嘉成帝一个喜欢，封了她儿子当太子也说不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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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皇帝年纪越大，越是不喜大儿，九皇子的年岁正正好。谁曾想嘉成帝突然驾崩而去，谁还能知道以后孤儿寡母境遇如何。</p>
亲爹当皇帝，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当皇帝，那是两码事。</p>
如嫔哭得要死要活，几个宫女都拉不住她。</p>
钟贵妃双目通红，怒道：“如嫔，当下这种情形，你闹什么闹，再闹本宫就逐你出去。”</p>
见钟贵妃发了怒，哭倒在地的如嫔当即没了声音，却还是抽泣着，悬些没憋得厥过去。</p>
钟贵妃作为这里位份最高的嫔妃，自打皇后去了，就协理着六宫之权。</p>
赵淑妃和马妃虽给她帮手，但到底以她为首。</p>
她克制着悲痛，对以杨崇华为首的几个阁臣道：“陛下殡天，此时当务之急乃是新君的归属，也免得引来朝廷动荡，社稷不安。还不知陛下龙御归天之时，可有留下遗诏？”</p>
杨崇华目露哀痛，沉声道：“自是留了遗诏的。这份遗诏乃是陛下当着老臣与冯大人、费大人，及沈大人的面亲口所述，郑公公也在。由老臣亲笔所书，几位大人一一看过，方拟了诏书。”</p>
冯成宝等人一一点头，郑安成也称是。</p>
照这么来说，算是万无一失了，可不知为何五皇子心中总有一分不安稳的感觉，他下意识看向三皇子的侧脸。</p>
三皇子长相俊秀，气质偏文弱。</p>
不同于二皇子被人称极像嘉成帝，他是几个成年皇子中，最不像嘉成帝的。</p>
反而肖母，像马妃。</p>
不过三皇子却以博学多才而著称，不像二皇子走勋贵路线，他温文有礼，从来不摆架子，在一众文臣中风评极佳。</p>
若论几位皇子中，除了二皇子以外，还有谁最可能登上皇位，也就是他了。</p>
当然还有四皇子。</p>
四皇子的母妃赵淑妃，出身公侯之家，也就只比出身定国公府的钟贵妃差了那么一点。</p>
可到底是东施效颦，一众开国勋臣都被二皇子给拉拢了，他们也就只能捡一些残羹剩菜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