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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来大位的继承者到底是谁呢？</p>
若是三哥，他的日子可能会好过许多。二哥因为他与三哥交好，一直对他横眉冷目，若是二哥的话，他的日子大抵会很难熬。</p>
五皇子不禁又把目光投注在二皇子侧脸上，二皇子看似悲痛交加，眉间甚至有着焦虑，可隐隐似乎又有一丝得意。</p>
得意？</p>
五皇子以为自己看错，再去看却没有了，他又去看钟贵妃。</p>
对方嘴角紧抿，似乎蕴藏了莫大悲痛，可目光极亮。</p>
他的心渐渐沉了下来，环视了一下整个殿中。</p>
什么都看不出来。此时杨崇华等一干大臣已经进去取遗诏了，他目光停留在这几个大臣背影上，下意识问道：“谭首辅呢？父皇龙御归天，他身为首辅大臣，竟然不到？！”</p>
殿中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。</p>
紧跟着他之后，四皇子也提出这个疑问，同时又问起工部尚书马奇。</p>
马奇也是阁臣之一，今日却也没到。</p>
就在这时，五皇子看见三皇子突然转头看他，目中藏着厉芒。</p>
这种目光是五皇子从未在三皇子身上见过的，他下意识愣住了。而此时杨崇华等人已经从内殿步了出来。</p>
“谭首辅老毛病犯了，根本起不了榻。至于马大人，老臣等也是被宫里的诏令召入宫的，并不知晓为何没来，还得问问郑公公。”</p>
郑安成面露遗憾之色，道：“马大人前几日在家中摔断了腿，此事陛下也是知晓的，所以未召其入宫。”</p>
疑惑似乎得到了完美的解释，这种情形下再说其他的，就是质疑以杨崇华为首的一干老臣，甚至是质疑郑安成这个跟随嘉成帝多年的奴才。</p>
四皇子还想说什么，却被赵淑妃一个眼神制住。</p>
这时，上面又起了其他变化。</p>
杨崇华等人打开玉匣子，从里面取出遗诏。</p>
几人一一看过后，将遗诏交予杨崇华之手，由他高居在上，展开遗诏，念道：“自古帝王统御天下，必以敬天法祖为首务，而敬天法祖本于至诚之心，不容一息有间，是以宵旰焦劳，无日不兢兢业业也……</p>
“皇三子祁惠，秉性仁慈，扇枕温衾，孝感动天，先皇后于诸子之中，最为钟爱，恩逾常格，曾屡次提议将之记在名下，可惜适逢朝廷多事，先皇后驾鹤猝不及防，只能引以为憾。今朕传位于皇三子祁惠……”</p>
当念到这里的时候，俯首拜于下侧的二皇子当即就想暴起，却被一旁的太监眼明手快按下了，只能听着杨崇华继续念下去。</p>
“大学士杨崇华、冯成宝、费迁、沈学，器量纯全，志秉忠贞，安民察吏，洵为不世出之名臣，今特设四位顾命大臣，辅佐新帝。此四人者，朕可保其始终不渝，将来四臣着配享太庙，以昭恩礼。其应行仪制，悉遵成典。持服二十七日，释服。布告天下，咸使闻知。”</p>
遗诏念完，殿中寂静一片。</p>
马妃和三皇子露出不敢置信的无措表情，但旋即就恢复镇定。三皇子难掩激动地站起来，走出人群，在最前方行跪拜大礼。</p>
“儿臣谨遵大行皇帝法旨。”</p>
冯成宝等纷纷避让开来，等三皇子泣声接了旨。杨崇华才将遗诏置于条案之上，随冯成宝等人一同在三皇子身后跪下。</p>
殿中乌鸦鸦跪了一片，唯有突然暴起的二皇子，显得格外突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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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杨崇华你这个老匹夫，合该是本皇子承继大位，为何会换了他！”</p>
杨崇华从地上爬起来，难掩诧异地看着二皇子道：“二殿下当谨言慎行，遗诏乃是陛下亲口所述，诸位大臣亲耳听闻，共同验之。择三殿下即位，可不是老臣一个做臣子可干涉的。”</p>
二皇子目眦欲裂，瞪视着杨崇华道貌岸然的老脸，心中的怒焰几欲爆炸，一瞬间就明白了很多事情。</p>
他就说这几个老匹夫为何会突然找上门联手，甚至事无巨细为他筹谋，他只当这几人不满父皇新政，才会生了不臣之心想拥立新君，谁曾想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。</p>
他着人布置好了一切，因为放心这些人，就安稳的待在府中，等待宫里宣召。是时诧异而来，遗诏颁出，顺理成章。</p>
没想到这些人只是利用他，事到临头‘遗诏’上换了名字，而他竟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蠢货。</p>
对了，还有郑安成。</p>
二皇子刚望向郑安成，郑安成就老脸做尴尬状，道：“二皇子，老奴当时确实在场，可陛下口诉未来新君也确实是三皇子。您看您瞅着老奴作甚，老奴……”</p>
二皇子大笑起来，状似癫狂：“好好好，你们可真好，竟是利用本皇子……”</p>
他还欲说什么，却是被钟贵妃捂了嘴。</p>
“小儿失言，还望诸位大人勿要见怪，他也是受不住陛下龙御归天的打击，才会如此！”</p>
说着，她一面拉扯着二皇子往下跪，一面斥道：“你这痴儿，就算你接受不了你父皇的仙去，也不该有失仪范，还不快跪下，你要让你父皇在九泉之下也对你失望？”</p>
“母妃！”二皇子不甘咆哮。</p>
钟贵妃紧抿着嘴角，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隐忍。</p>
二皇子当即宛如被冷水浇了也似，打了一个激灵。</p>
是了，这事闹下去，首先他就逃不过众矢之的。</p>
他解释不清，也不能解释，不然嘉成帝的突然病倒，被戒严的内城等等，这些都将成为他现成的罪行。</p>
这些文官们既然敢这么做，肯定还有后手等着他，若是他道出真相，他们完全可以将脏水反泼在他的头上，而他们则是被逼无奈、含冤受辱，只等着临阵反戈的忠臣。</p>
杨崇华等人背后代表着多大的势力，再没有人比二皇子更为清楚了。</p>
几乎是半个朝堂的朝臣。</p>
是时众口铄金，而他百口莫辩。一个弑君杀父的皇子，怎可能登上皇位，是时还是便宜了祁惠，还让他更为名正言顺。</p>
此时此刻，二皇子终于体会到嘉成帝为何会痛恨这些文官了，都是道貌岸然的乱臣贼子！</p>
二皇子被硬生生扯跪了下，膝盖砸在地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。殿中没人在乎这母子二人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新君的身上。</p>
三皇子立在上首处，所有人都对他俯首下拜。</p>
这从未有过的感受，让他一时间意气风发，连被假死的嘉成帝都被他抛之脑后。至于遗诏上那四位顾命大臣，自然也被他暂时忽略。</p>
其实这本不过是场交易，对于大臣们而言，一个母族不显，身单力薄的皇子，自然比拥有一众勋贵支持的皇子好把持，完全满足了他们继续把持朝纲的打算。</p>
“诸位平身，如今当务之急还是父皇的丧事……”三皇子目光沉痛的道。</p>
二皇子匍匐在地，双手紧紧握成拳。</p>
他不用慌张，他还有机会！失踪的父皇，还有那至今没找到的传国玉玺。他就不信他没找到，他们这些人就能找到！</p>
天还没亮，整个京城便戒严了，宫里响起了丧钟，昭告着大行皇帝龙御归天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