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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咖啡呢？！”佟凯道，“懒死你们了！就没人去给我泡杯咖啡？！”</p>
佟凯取下墙上一把装饰用的剑，挥舞着要砍人，才赶紧有男执事起身，去给佟凯泡了杯咖啡。</p>
“埃德加又去哪儿了？”佟凯端着咖啡，在沙发上坐下，问。</p>
“和闻家的方小姐出去逛街了。”一名执事回答他。</p>
佟凯顿时就受刺激了。</p>
佟凯：“那午饭吃什么？”</p>
“不知道。”另一名正在打游戏的小伙子说，“我们叫了外卖，没想到你今天回来，你要吃披萨吗？”</p>
佟凯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</p>
“昨晚的海鲜饭还剩一点，”又一名男执事说，“帮你微波炉热一下？”</p>
佟凯：“算了我还是先洗澡去。”</p>
“浴盐上周就用完了，”男执事朝佟凯说，“我现在去买，你忍一忍，晚上再洗吧。”</p>
佟凯终于疯了，摊在沙发上，呻|吟道：“我看我还是回公司去吧……”</p>
公司里，二楼的客人终于与关越谈完了，关越亲自送Johnny与肖琴下来，天和还在对付那台比特币矿机，抬头，朝他们点点头。</p>
“慢走。”天和道。</p>
“你不是海尔梅斯！”Johnny说，“你是赫菲斯托斯！哈哈哈哈！”</p>
Johnny爆发出一阵自娱自乐的大笑，天和也笑了起来，Johnny于是扬长而去。</p>
黄昏，关越回到桌前坐下，眉头拧了起来，自动贩卖机里滚出两罐热牛奶。</p>
天和一看就知道他又在纠结了，把其中一罐递给他。</p>
关越看着厅里的办公桌，又看另一侧，天和已经组装好的大型电脑裸机。</p>
“加拿大的服务器数据做备份了？”关越说，“之后也许需要尽快做一次数据搬迁。”</p>
“备份过程相当复杂，”天和说，“如果不是必要，我建议不去动它。而且现在想做数据搬迁，你也找不到合适的新机组。”</p>
普罗在那个昂贵的服务器机组里完成了升级并获得了“生命”，某个意义上来说，加拿大的机组是它的身体，如果只是普通的程序，进行拷贝与数据备份，天和完全不担心。但现在这个过程涉及到人工智能，许多问题连天和自己都没搞清楚，万一在转移过程里发生致命性错误，将追悔莫及，不，几乎可以肯定，将大概率出现致命性错误。</p>
因为神经网络运算，需要的是点对点传输，无数个代替神经元的运算节点与资料库相连，天和要做的事情，犹如一名医生，想将灵魂从人的身体移动到另一个身体里去。</p>
这怎么可能？！</p>
关越：“必要。”</p>
天和：“我建议不去动它。”</p>
关越重复了一次：“必要。”</p>
天和也重复了一次：“我建议不去动它。”</p>
关越却说：“不做数据转移，未来极有可能全部保不住，做了数据转移，你能保住人工智能的一部分。”</p>
天和耐心地说：“关越，普罗米修斯不是一个文件，不是从这台机子拷贝到那台机子上就可以了，其中涉及到太多我尚不了解的东西，尤其普罗进行了自升级后，它所创造的自身，哪怕大哥甚至我爸爸在这里，也不一定能全搞懂。”</p>
关越：“换个角度，成功率有多少？”</p>
“我不知道。”天和坦诚地说，“这没法以概率来估测。”</p>
“四月份，美国国会开始选举前，要把备份做完。”关越说，“我现在能确认，在这以前，是安全的，我向你保证，只要安全度过这段时间，我会予以Andy有力的反击。”</p>
“你这么做很可能会毁了它。”天和说，“只有两个多月时间，你让我上哪儿去找服务器？”</p>
普罗：“天和，冷静点，他并不知道真正的我是怎么样的。”</p>
关越：“我来解决。”</p>
天和相当生气，他想发火，但对关越发火没有用，毕竟关越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，他只得强自镇定下来。关越观察天和的神态，知道他已经开始激动了，也按捺着性子，说：“我知道这有相当的难度，只要数据搬迁结束，我就能专心对付Andy，他最后用来威胁我的……”</p>
天和说：“你知道新的服务器机组，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吗？”</p>
关越说：“不知道，但想打败他，这是最快的方式。”</p>
天和：“这不可能！我没法保证进行完整的转移！以我现在的能力，一定会出错的！”</p>
关越：“成功多少算多少，核心数据？主要控制系统？保留下来一部分，剩下的再重新开发，这些我不懂，你就一点也不能留下来吗？哪怕一段代码？”</p>
“失败的部分呢？”天和难以置信道。</p>
关越：“不要了。”</p>
天和：“……”</p>
关越：“我说错了什么吗？”</p>
天和：“如果连核心系统也在转移过程中出错并崩溃了呢？”</p>
关越：“那就重新写一个，我相信你能办到。”</p>
天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朝关越解释，只得转身离开关越身前。关越跟在天和身后，说：“我知道这是你父亲、你哥哥的心血，它也是我叔叔的研究成果，事情还没开始做，能不能不要先预设一个最坏的结果？”</p>
天和：“这不是最坏的结果！我不会放弃它！”</p>
关越：“那你就只能彻底失去！服务器始终是我们最大的牵制！公司决策权在我，我答应你这不是这件事的最终解决方式，可你总要给我留出缓冲余地！为我创造机会对Andy展开打击！你能不能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？！”</p>
“它是人！它是我的朋友！”天和道，“它是我的爸爸、哥哥创造出来的！”</p>
关越：“它是一个程序，以你的能力，我相信你可以重新创造出来。”</p>
普罗：“冷静，天和，我爱你，鉴于我与关越的性格里有重合之处，他比我更爱你。”</p>
关越也在努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，快速地说：“下这个决定，你要知道，我比你更艰难。站在未来的角度上，我们迟早有一天要去解决这个命门，闻天岳把服务器放在加拿大，本身就是一个错误！”</p>
天和：“我现在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。”</p>
关越：“这是工作，我是CEO，你让我全权决定公司的发展方向。”</p>
天和：“不行！我不同意！”</p>
“一票否决！”关越终于失去了耐心。</p>
两人静了。</p>
关越：“你知道我是个下了决定就不会改变的人，我再重复一次，这与公司现阶段的存亡、未来的发展息息相关，我需要一个缓冲余地，才能与Andy进行周旋，现在的争执，只会……”</p>
普罗在耳机里说：“我是为你而生的，天和，我也完全愿意为你而消亡。如果这消亡注定会来临……”</p>
听到这话时，天和蓦然就想起了关越离开他的那天，百般滋味在心头涌起，这些年里无数令他难过的回忆都轰然涌了出来。</p>
天和蓦然转身，双眼通红，看着关越，眉头深锁，他走到一旁，安静地坐在沙发上。他现在迫切地需要让自己平静下来，但就在听见关越说“我们别无选择”以及普罗几乎同时说“我为你而生”时，天和的情绪刹那就濒临崩溃。</p>
普罗：“不要这么难过，天和，我的心要碎了……冷静下来，我需要与你谈谈。这是我最不希望看见的场面，没有必要这样，你太冲动了，你在迁怒，关越完全是无辜的。”</p>
天和发着抖，双眼通红，望向落地窗外，寒冬里那苍白的天空与晦暗的层云，说：“这真是太突然了。”</p>
关越来到天和面前，在沙发上坐下，伸出手去，握着天和的手，眉头深锁。</p>
普罗：“从你听取我的建议，走到关越的面前的那一刻起，今天这一切的发生，就成为了必然，它在无数个未来里成为了唯一的未来，你将重新获得你的爱情，而我也终将离你而去。”</p>
天和转过视线，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，雪在那灰白色的天空下飘了起来。</p>
“宝宝？”关越说，“你会理解我的。”</p>
天和怔怔注视愧疚的关越，耳畔却响起了普罗的声音：</p>
“天和，我从未考虑过会存续多久，当初我所说的、做的，只是想让你与关越重归于好。这就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。”</p>
关越让步了：“算了，对不起，宝宝，我想，也许有别的办法……你让我再想想，先这样吧，我不该这么快告诉你……”</p>
天和摇摇头，喃喃道：“没关系，我想我……也许需要休息会儿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