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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门声响，闻天衡离开了家，留下沉默的三人。</p>
一个小时后，天和靠在沙发上，与二哥沉默相对。</p>
“你想问他什么？”天和说，“普罗的事吗？”</p>
关越换了身运动服，匆匆下楼，追了出去：“我只是想问他这二十年里过得怎么样。”</p>
天和想起，他们甚至没有人问过大哥这些年里的生活。</p>
闻天岳气得不行，一脚踹了下茶几，把茶几踹到一旁，说：“他一回来就打架，要么就教训人，给我们好好说话的机会了吗？”</p>
茶几上放着的小盒子掉了一个下来。</p>
闻天岳看了眼小盒子，把它踢到一边去。</p>
“大哥给咱们带的礼物。”天和去捡了回来。</p>
天和依次打开八个盒子——全是奖章，每个小盒子里有一枚：国家科技发展卓越贡献奖、杰出青年科学家奖、中科院青年导师优秀奖、登月任务杰出研究员、悟空三号探索者杰出贡献奖……</p>
“有钱人家里过日子过成这样的，也就咱们一家了吧。”闻天岳有点绝望地说。</p>
天和：“我都不知道招谁惹谁了，老天爷怎么成天给我出这种超纲题啊！这还有没有天理了！还有没有人性了！上天不是有好生之德吗？放我一条生路吧！唉！”</p>
闻天岳：“今天要上班吗？”</p>
天和疲惫不堪，起身道：“还得上班去。”</p>
上班啦！上班啦！年初八上班啦！</p>
江家上下，兴高采烈，集体欢送本家少爷去Epeus当前台，开始第一天的正式上班生涯。</p>
佟凯家的奔驰停在门口，过来接江子蹇。</p>
“第一天上班，不要太招摇，低调一点。”江潮生朝大家解释道，“好，大家回去吧！”</p>
佟凯说：“你看，涨了吧？”</p>
江子蹇看自己家股票，开盘涨停，心情很好，虽然也不怎么关他事。佟凯说：“还好没让人看见昨天你那蠢样，否则今天铁定跌。”</p>
江子蹇嘴角勾了起来，没有接佟凯的话，佟凯忍不住又道：“你说说你，成天都在干吗？别家小孩都在忙着学东西，继承家业……”</p>
江子蹇：“又开始辅导我了啊？”</p>
佟凯：“……”</p>
佟凯打方向盘，拐进产业园，与天和家的宾利一起怼在公司外停车场的入口处。</p>
两辆车一起退后。</p>
佟凯：“……”</p>
两辆车又一起上前。</p>
天和：“……”</p>
佟凯摇下车窗，看着天和，天和说：“副总先请。”</p>
佟凯：“不不，二老板先请。”</p>
江子蹇：“要迟到啦！”</p>
“你男人呢？”佟凯说。</p>
“哄人去了。”天和下车，百无聊赖地说。</p>
天和进公司，点了点头，Epeus年节重新做了一次大扫除，窗明几净，春光灿烂，Quant们三三两两正喝咖啡，讨论进度，花园里拴着廖珊的狗，阿拉斯加见人就使劲摇尾巴。一楼的大会客室里等了一群人，各自抱着电脑，天和好奇进去看了眼——全是客人？</p>
佟凯知道是来找越和拉投资的CEO和独立创业者，说：“关总今天有点事，各位和我们的投资经理聊也是一样的。”</p>
“这么多人？”天和低声道。</p>
佟凯：“今年银行贷不到款，都缺钱，让经理们去处理。”</p>
“关总今天会迟到一点，”天和朝总助说，“也许下午来发开工红包，也许今天不来。”</p>
梅西小心翼翼地说：“闻总今天不来吗？”</p>
天和也小心翼翼地抬起手，在梅西面前晃了晃，试探道：“你看不见我吗？”</p>
梅西：“我是说天岳总……”</p>
天和莫名其妙道：“他来干什么？”</p>
梅西：“商务副总的办公室都给他准备好了，大老板安排的。”</p>
天和才知道这事，点点头，示意不用管他。</p>
“嗨——二老板！准备开会！我们有些内容需要找你确认一下。”</p>
吴舜上了二楼，天和把东西放下，示意马上。</p>
佟凯去通知准备行政会议，梅西把一叠开工红包取出来，廖珊、冯嵩与几个单身没回家过年的Quant，年初五就已经过来上班了。</p>
“要开始批|斗我吗？”天和说，“随时欢迎。”</p>
天和年前在公司给廖珊与冯嵩开了加拿大服务器的部分权限，这下感觉来了一群好奇的猴子在服务器上开始翻箱倒柜。</p>
“那我做什么？”江子蹇跟着到了天和办公室前。</p>
佟凯：“你当前台啊，去前台坐着，前台做什么没学过吗？”</p>
江子蹇想起来了，赶紧去前台坐下，梅西给他一个水壶，说：“你可以四处给植物浇浇水，注意有没有客人来。”</p>
江子蹇简单培训了下，应当不会出太大问题，往前台后面一坐，顿时整个Epeus的大门口，就有种闪闪发光的感觉。</p>
天和进了程序员们的会议室，大家各自坐下，吴舜按了投影，将四面玻璃墙调暗，廖珊叉着腿，说：“闻天和，我们经过两天的分析，觉得你做的程序，有很多问题……”</p>
冯嵩也叉着腿，说：“不过我觉得廖珊的很多问题没提到点子上。”</p>
两名主程序带着身后一群小弟，各自惴惴不安地看着天和，天和笑了起来，说：“一个一个来吧，我不怕挨骂，我知道，确实有很多问题，随便说。”</p>
于是廖珊与冯嵩一句我一句，开始剧烈地攻击天和，花房外，阿拉斯加则扒在落地窗上，努力地想进来找他们玩。</p>
廖珊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大哥的女人，没想到最后自己活成了大哥，也已经放弃挣扎了，于是以大哥的姿态，开始指点闻天和。</p>
天和开始是虚心接受建议的，但剧烈的批评半点不留情，吴舜还把天和的代码直接投了出来，感觉完全是被一群程序员公开处刑。</p>
天和当场就很想把廖珊拿起来当武器砸死冯嵩，深吸一口气，忍住，全程微笑着点头。</p>
“所以你的问题不在于引导公式和算法，”廖珊说，“在于你喜欢用一些高大上的概念，来给你不懂的东西，进行一个强行的解读。”</p>
冯嵩：“这个话就有点过了，毕竟咱们自己有些地方也看不懂。”</p>
廖珊道：“可是我只针对我看懂的部分，对么？我不像你们不懂装懂，要么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段是什么意思？不懂你还敢下手改啊？”</p>
接着廖珊又和冯嵩吵了起来，天和早上刚和大哥吵完一架，第一天上班，做的这两个核心系统，又被两名手下大将批得一文不值，当即生无可恋，想死的心都有了。</p>
吴舜说：“你俩先别吵，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。”</p>
接着廖珊与冯嵩又一致对外，开始批评天和。天和花了这么一大笔钱，请了两人回来骂自己，一时被骂得头昏脑涨，想去跳楼了。</p>
廖珊：“你还笑得出来？按现在这个情况，今年第三季度根本不可能试用！”</p>
天和诚恳地说：“好，行！现在怎么办？给条活路吧！修改方案有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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