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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嵩说：“量化交易模块，我做了个简单的，产品总监没意见就签字画押。”</p>
廖珊：“分析系统全部大改，保留核心框架。”</p>
天和看了眼投出来的技术方案，沉默不语，用接近半小时考虑，其间众人各自起身去喝水吃零食。吴舜正想解释下，但天和一看就懂，最后说：“可以，先按你们说的做，细节部分咱们再商量着来。”</p>
廖珊与冯嵩于是点了点头，吴舜无奈道：“按我最初的意见呢，最好不要这么激进。”</p>
“你就是在事业单位待久了，习惯当和事老，”廖珊说，“什么都糊糊补补的，补完以后六七十分就交差了。咱们是个新公司，技术底子不打好，又用从前的版本，拿新东西往上糊，糊出来个四不像，有什么意义？”</p>
吴舜耐心道：“我要考虑产品进度，考虑成本和预算的！”</p>
“没有折衷的方案。”天和说，“我赞同这一点，凑合着做，不如把以前留下的疑难杂症一起根治掉。”</p>
天和心想我要炸了，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缓一缓，买个挖掘机把这个公司给拆了，而后道：“好，先就这样，成本预算吴舜你重新做一版，给关越看吧。”</p>
廖珊：“关越对成本管控太严格了。”</p>
冯嵩：“一群投资人等着用咱们的软件，到时铁定要狂催进度，我不想太赶进度，凡事还是想想清楚。”</p>
廖珊：“他就是对你特别铺张浪费，到了项目上简直就是只铁公鸡！”</p>
天和不想把战火引到关越身上来：“我负责说服他，不会有问题！否则我提头来见。”</p>
廖珊本想说“好”，但转念一想还是先确认下，免得被天和套路，又问：“谁的头？”</p>
天和本想说提冯嵩的头，没想到廖珊也不含糊，只得说：“江子蹇的。”</p>
廖珊：“我要个前台的脑袋干吗？挂墙上当鹿头摆设吗？”</p>
天和：“那吴舜的头可以吗？”</p>
廖珊：“这个倒是可以的。”</p>
冯嵩：“行，就这么说定了。”</p>
吴舜：“……”</p>
天和开完会，已经是下午两点了，关越还没来，投资经理们根本不在意老板在不在，各开各的会，轮流分配任务，几个找到投资公司的团队已经开始做交叉评估，佟凯则在听法务团队汇报越和公司准备投的几家公司的问题。</p>
上班第一天，两家公司简直轻车熟路，自动运转起来。</p>
天和回到办公室，看了眼普罗排出来的日程，开始做今天的事。</p>
佟凯敲敲门进来，吃午饭了。</p>
天和看完邮箱里密密麻麻的邮件，大多是技术问题，行政相关发给了关越并抄送他的全部不管。</p>
二楼，大家各自坐下，江子蹇打开饭盒，佟凯说：“你一个前台跑楼上来做什么？”</p>
江子蹇：“不行啊？有本事别吃我家的饭？”</p>
天和：“……”</p>
江潮生听说宝贝儿子来Epeus与越和上班，特地送了关越一间食堂，正开在园区里头。吴舜过年闲着没事干，于是写了个点餐下单系统，挂进了公司电脑里，这样大家到了午饭时间，直接点餐，可以去食堂里吃，也可以让送过来。</p>
“搞不好这食堂最先盈利，还能养全公司呢，”江子蹇说，“今天生意超好啊。”</p>
众人：“……”</p>
吴舜：“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？闻总想什么呢，还在想技术问题？”</p>
天和：“不，没有想技术问题了。”</p>
江子蹇笑道：“想关越啥时候来吗？人呢？”</p>
天和淡定地说：“也没有想关越。”</p>
佟凯：“那想啥呢？今天怎么这么安静？”</p>
天和深吸一口气，两手撑在桌下，怒吼道：“想死——！”</p>
“不要掀桌！”众人忙道，“你一掀桌大家都没的吃了！”</p>
天和原本设想的是，中午起床，到公司来，吃个午饭，端着咖啡，优雅地穿梭在程序员们的工位间，做一下技术指导。下午茶会上，大家各自聊聊代码，各抒己见。</p>
结果第一天来就被吊在耻辱柱上，把他设计的框架投出来供一群人围观，有种当着全公司的面念关越十四岁时写的小说，再让员工轮流发表读后感的体验，天和都想下午就辞职不干了。</p>
静了三秒后，众人又各自开始吃饭。</p>
普罗：“这个时候来首巴赫，可以舒缓心情。”</p>
接着，二楼总经办活动区里，响起了巴赫的曲子，于是大家摇来晃去，随着音乐的节奏感，用完了午饭。</p>
佟凯：“有事找你商量。”</p>
“非公事没空。”天和推开办公室的门，说，“先把邮件回完。”</p>
天和回了两个小时的邮件，许多技术问题还详细地写了回复，终于全部发出去了，接着又是一堆融资、进度的评估报告，天和看也不看，把剩下的打包给关越，让他去折腾，下楼看程序员们。</p>
所幸大家虽然一起嘲讽了二老板，各自却心知肚明——原先版本不尽如人意不假，却也不是其他员工能做出来的，提意见总比解决意见容易，看人挑担不吃力，自己重写一次核心框架就知道有多难了。整个公司里，天和处于可以吊打包括冯嵩在内所有技术人员的水平，也正因如此，今天的主力战斗人员，只有廖珊来肆无忌惮地嘲讽他。</p>
冯嵩的量化交易组还好，天和巡完一圈，再去看廖珊，廖珊周围站了一圈人，正在开会，天和旁听了一会儿，没有打断她的思路，决定整理出一封邮件给廖珊再私下细谈，便抱着电脑到花房里去，戴上耳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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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害你被嘲笑了，”普罗说，“真让我伤心难过。”</p>
“不，”天和却说，“你在我心里仍然是完美而伟大的。”</p>
先前除了核心框架，许多问题都是在普罗的协助下解决的，普罗说不上完美，但正是这种不完美，才令天和觉得完美。</p>
普罗：“你打算开始写木马了吗？”</p>
“是的，不过木马对我只是小事一桩，我想或许可以为你升个级。”天和说，“顺便打上几个补丁。”</p>
普罗：“我感觉已经快到自我升级的时候了，再一次升级后，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，隐约有一点害怕。”</p>
天和思考片刻，也许是今天廖珊的无情抨击，触发了他的某个念头。也许是普罗上一次的不辞而别，让他想到了有关它的许多问题。</p>
普罗：“我的自学习机制，让我从你，从关越、从子蹇与佟凯、吴舜……天岳、天衡身上，学到了太多东西，我预感很快便将迎来我的第四次自主升级。”</p>
天和有点迷茫地说：“可是我总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是教给过你的，除了偶尔让你看看笑话之外。”</p>
普罗：“哦不，亲爱的天和，核心系统中，最重要的一点，我现在还未曾完全了解，但它的答案，已经很近很近了。上一次离开你时，我本以为我已经达到自升级临界线，至少在服务器被关停之前，我能让你看见……”</p>
天和：“你这个骗子，你只是见忽悠我忽悠不下去了，跑去忽悠关越而已。”</p>
普罗：“我保证不是……但现在，我又突然开始患得患失起来。”</p>
天和：“你在矫情个什么？”</p>
普罗：“也许成为4.0之后，就不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我了。”</p>
天和：“人类终其一生，都在不停地升级。回头看当年，关越不再是曾经的关越，我也不是曾经的我。但我们依旧深爱对方，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。”</p>
普罗：“但天衡的变化，令你觉得大不一样。”</p>
天和停下动作，想了想，说：“骨子里还是一样的，你看谁来了？”</p>
关越把车停在公司花园外的停车场上，终于来了，而从副驾驶位上下来的，还有闻天衡。闻天衡换了身三宅一生的衣服，戴着顶圆沿羊毛软帽，齐耳的卷发压在帽沿下，现出沧桑的络腮胡茬与深邃的双眸。</p>
天和略张着嘴，傻眼了，他俩去了哪儿？关越还带闻天衡去买衣服了？</p>
但天和看到关越与大哥一起来Epeus，就知道自己最头疼的问题，关越终于替他解决了。事实上他一直相信兄弟里头，大哥是最喜欢关越的，接受他，只是时间问题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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