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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铜关的射击场里，枪声响了一早上。</p>
乔松看着持续几个小时不停歇的段烨霖，想上前劝阻，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，眼睁睁看着他脚边的弹壳越来越多，枪靶子烂成蚂蜂窝。</p>
等最后一发子弹打完，他才回禀：「司令，所有的抚恤金都已经送下去了，土匪和士兵也都已经下葬了。」</p>
「嗯。」段烨霖低低应了一下，**卸下，乔松看见他手心都发红了。</p>
「司令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？」</p>
「丛林关在哪里？」</p>
「怕是关在军统自己的私牢里，这几天他抱病不出门也不见客，但是府上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，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！」</p>
土匪死光了，人证一个都没有了。无论这次剿匪多么疑点重重都没有用，没有证据就是空谈，袁森这一手够狠够绝。</p>
他抓走丛林的目的，无非是做个替罪羊，段烨霖早就把有土匪签字画押的证词递交上去，虽然不至于多大作用，可到底是个指控，总需要有人出来顶罪。丛林尽管并不无辜，但给这种人背锅也是凄惨。</p>
段烨霖想了想：「咱们从土匪窝里搜出来不少金子，都是袁森给他们的，你将他们规整规整，当做咱们剿匪所得，给内阁交上去。」</p>
乔松敬礼：「是！我一定会秘密完成！」</p>
「不，我不需要你秘密完成，我要你动作越大越好，务必要让袁森知道。」</p>
「是……啊？」乔松愣了。</p>
这是什么道理，司令不是和袁森对着干么？</p>
「先前工程事故，袁森已经赔了大半家当，再加上这次的埋伏，又支出去不少，他现在一定捉襟见肘了。」许杭在门外就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，推门进来给乔松解释，「所以，如果他知道自己花出去的大一笔金子白白充公，你说他会怎么做？」</p>
请君入瓮，是个陷阱。</p>
内阁这两年挥霍无度，连年战事，国库早就吃紧，眼下段烨霖报上来这么大一笔钱救急，他们高兴得不得了。</p>
若是谁敢打这笔钱的主意，一定会是自找苦头。</p>
乔松恍然大悟，忙跑着出去了。</p>
「你总是看得明白一些。」段烨霖略有些赞赏地看着许杭，这几**忙着几百人的丧事，好几夜没合过眼，眼下的乌青都让人心疼。</p>
许杭往前走，抬起手，覆在段烨霖的眼睛上：「既然已经有筹谋了，就慢慢等吧，有些事情急不得。」</p>
段烨霖感受着眼皮之上的那点温热，连日的阴霾微微散去，他拿下许杭的手，把他放在自己膝盖上，头埋在他的肩膀上。</p>
他叹了一口气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