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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看来能家微信还能找到家里的，那已经接近本垒打了……周瑜竟然还说什么没表态。</p>
陆远犹豫了一会儿，又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。周瑜跟在他后面起身，拿起两个抱枕拍了拍，给他放回了飘窗上。</p>
室内安静了一会儿，周瑜耐心等着，过了会儿却听陆远道：“……要不然等等再谈这事吧，现在我手边的问题比较多，总要一个一个来处理。至于将来的去向，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理清楚。当然，到时候我也很乐意听听你们的意见。”</p>
今天事情刚发生，一切都太快，陆远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他越需要冷静下来，不能冲动行事，也不好随便表态。</p>
他本身戒心就重，更何况现在周瑜和裴立勇的关系又特殊……他即便想和周瑜谈谈，也不得不顾忌一二。</p>
周瑜倒不在意，哦了一声，自己跳窗台上坐着，道：“那你忙吧，我自己在这玩会儿。”</p>
他说完见陆远没反对，高兴地蹬掉拖鞋，又拖了个抱枕塞脑袋底下，翘着腿在一边玩手机。</p>
书房里很快安静下来，陆远敲击键盘的哒哒声，水族箱的电机发出的轻微的嗡嗡声，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隐约响起的雨声，使这一方天地像足了一块小小的庇护所。</p>
周瑜刷了会微博，觉得没意思又退出来看了眼微信。</p>
微信上裴立勇给他发了条消息——我正好在你们这边办事，要不要一块出来吃个饭？</p>
周瑜当初加裴立勇的微信完全是意外，当初裴立勇在aloha上把他拉黑后又解除了，周瑜一时犯懒，所以去试探他的时候也没换号。他用了自己的老号，在裴立勇的那张侧脸照上点了个赞。</p>
谁知道事不凑巧，当初介绍他下载软件的朋友正好和姓裴的认识，一看就看到了他。</p>
一来二去，裴立勇便加了周瑜微信。虽然他加微信后表现的十分坦荡，上来就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，周瑜的那位朋友也十分撮合……但周瑜还是摆脱不了这人很猥琐的第一印象。</p>
这会儿裴立勇约他，时间大概是四十多分钟以前。周瑜想了想，便拒绝道——我在外面，谢谢了。</p>
裴立勇几乎立刻回——夜宵呢？</p>
周瑜不想总被他追着，干脆又道——我在男朋友家过夜，夜宵也不了，会被打死。</p>
——</p>
裴立勇听到手机嗡嗡响，低头看了眼，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。</p>
李复正在剥花生，见状问他：“什么事？给乐成这样？”</p>
“没什么，刚认识的一个小朋友。”裴立勇想想道，神色温柔了一点，笑道：“还挺喜欢的。”</p>
“这是约上了？”</p>
“没，他不搭理我。”裴立勇笑着摇了摇头，又从一边举起了扎啤的杯子，跟李复碰杯道，“来，你过来这么久了，咱现在才约上，学长在这先跟你走一个，祝你开业大吉，生意兴隆，以后财源滚滚！”</p>
李复爽朗一笑，俩人碰杯，一块干了，喝完后又齐齐打了个酒嗝。</p>
这处烧烤店很有名气，俩人约在这气氛自然而然的轻松了很多。其实要算起来，裴立勇正好是李复的学长，俩人同校同专业，只不过李复入学的时候裴立勇正毕业，他们认识也是在新生典礼上，李复作为新生代表致辞，裴立勇作为优秀毕业生讲话。</p>
所以今年再次在滨城遇到的时候，他们都是一愣。</p>
周围的同学，从商的从政的搞研究做学术的，如今虽然不至于个个都是精英，但是绝大部分的生活圈都很接近，如果按照三六九等来划分，像是裴立勇这种在私企做中层管理的，实在算不上风光。</p>
李复觉得惊讶，虽然他清楚裴立勇的能力在大多数人之上，但保险起见，他仍请人做了背景调查，了解清楚后才开始约见。</p>
他的目的直接，裴立勇也不拖泥带水，闲话了几句近况之后，裴立勇便道：“我对你那还挺感兴趣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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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复笑道：“那就直接过来呗，待遇一切按你原来的算。保准不让你吃亏。”</p>
“那可以啊，”裴立勇笑笑，却道，“我自己过去一切按照之前，如果我能带团队呢？”</p>
李复瞧了他一眼。</p>
裴立勇道：“其实从本心来讲，我也不愿意在这种关头离开我们老板，但是不瞒你说，现在我们公司的问题要远比暴露出来的严重。高勇做下的坏账不知道有多少，而且他完全能够构成表见代理权，今天老板咨询了保险公司，后者也说这类钱款基本追讨不回来。”</p>
“现在的问题就是，我们老板手里已经没有了后续资金支持，如果货款正常收回，坏账不多的话那他没有问题，但是现在这种问题一爆出，他基本就完了。到时候别说我，估计公司连前台都留不下。”</p>
“你说的业务员……”李复迟疑了一下，问：“如果能力强的话，未必会跟着你吧。他自然会有其他的选择空间。”</p>
“是的，所以这个如果要办的话，会有些麻烦，”裴立勇调整了下坐姿，话锋一转，道：“所以我问，如果我能争取来的话，你会给到我什么条件？”</p>
“你想要什么呢？”李复随意道，“提成？奖金？还是礼物？”</p>
裴立勇也开玩笑道：“当然想做老板。”</p>
李复低头又把酒杯满上，笑道：“老板是人人都想当的，你要自立门户的话，我自然也要好好恭喜一下你。”</p>
裴立勇看他装傻充愣，心里暗叹李复这人果然稳得住，想了想干脆道：“我想要入股，出资认购一部分，然后根据我带来的团队，评估作价一部分。”</p>
“评估作价……在我们集团内是不存在的，”李复再次举杯，稍稍碰到边沿的时候又顿了下，笑道：“不过你的意思我也会尽量传达。”</p>
当晚，李复就这事和他哥说了一遍，末了忍不住叹道：“我这位学长能在本地企业做中层管理，上下通融左右逢源，捞个盘满钵满，果然不是一般人。这带着团队过来折算股份，也赶得上卖人了，真敢想。”</p>
他哥在那边笑了笑，却道：“只要人没有太多的歪门邪道就行。他如果真能带团队进来，提什么条件不要紧，你要注意的是以后怎么使他带来的人为你所用，摘掉姓裴的标签。”他说完略微停顿了片刻，忽而想到，“你说的那个高中同学陆远，是不是就在他手下？”</p>
李复嗯了声，又叹气道：“不过我同学照着他差远了。”</p>
他哥疑惑地“哦”了一声，问：“能力不行吗？”</p>
“不，”李复摇头道：“心不够狠。”</p>
——</p>
陆远不知道李复对他的评价，如果此时让他听到这句话，他一定会深表赞同。</p>
因为周瑜感冒了，而且打电话过来让他去照顾。</p>
陆远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，他们公司因为查出高勇的事情后，财务部门进行了一次大清查，对□□的审核也更为严格。因为之前出现过业务员没有及时上交退税资料导致公司损失的情况，所以这次专门开会，给大家强调了时间期限和流程。</p>
这次会议是老板亲自开的，陆远平时忙起来没注意，这会儿才发现公司里不知不觉竟然少了很多人。上次开会时的行政部和财务部部长这次都没在，各部分的人员笼统也少了将近三分之一。</p>
老板的脸上这次也有了疲态，上次事情发生时，他还声如洪钟的宣布公司新政，这会儿还没过一个月，整个人却像是老了十岁一般，两鬓斑白，腰板腰板微微佝偻着。</p>
陆远坐在长桌的最边上，忽然就想起大约是去年的这个时候，他们为了参加广交会做准备，也是在这间会议室里，所有人员聚在一块，自我举荐去当参展人员。</p>
那时候人人都想去，因此各个摩拳擦掌慷慨激昂，说公司是自己的家，是发展的平台，是将来的归宿。</p>
而这会儿不过一年，风波一起，大家便说走就走说撤就撤，老板也说老就老……看着怪讽刺的。</p>
尤其是他也有意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时，这种讽刺便觉得格外深刻。</p>
陆远戳着笔在一边乱翻，心里盘算着这两天再问问李复的安排，因此他手机响了好半天后，他才反应过来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