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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乐把MV邮件给了归剑明，附上一行字。</p>
“视频做好了，你看看，不满意的地方我再改。”</p>
很快就有了回复，简单的三个字</p>
“辛苦了。”</p>
程乐又回复说：“我想退出广播台。”</p>
“好。”</p>
看着那四排简简单单的对话，程乐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。</p>
曾经紧紧拥抱亲密接吻的两人，曾经在Q上遇到总会互相调戏的两人，曾经一聊起来就收不住，甚至会说话说到天亮的两人……</p>
现在的对话，居然简单到可以用“个位数”来计算了。</p>
接下来的一周，程乐依旧笑容满面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。</p>
他每天都按时上课，把心思全放在学业上面。很快就搞定了导师交过来的任务，以前熟悉的几个师兄找他接一些赚钱的活儿，一些公司的网站建设，页面设计等等，报酬都还不错，程乐也都应承下来，他做事情很效率，质量还高，师兄导师们都赞不绝口。</p>
歌手大赛的总决赛也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中拉开了帷幕。</p>
今年的四校区总决赛，定在东校区新修的露天大舞台上，所以这几天东校区的人流量突然多了起来，校道上也全是总决赛相关的宣传横幅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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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校区总决赛的门票很不好弄，除了一些相关社团的内部票，每个学院分配的票量非常有限，各位入围总决赛的选手也只发十张票送给亲友团。东西南北四个校区的亲友团都往这边跑，拥挤程度可想而知。</p>
周五晚上，余小飞一进宿舍就兴奋地吼道：“程乐！好消息，我拿到决赛的门票了！”</p>
“哦。”程乐淡淡应了一句，“李唯做主持，拿的亲友票是吧？”</p>
余小飞点头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/p>
程乐笑了笑，没有回答。</p>
他当然知道，因为这次歌手大赛，从初赛，复赛，校区决赛，都是他陪着归剑明一路走来。</p>
每一次比赛，归剑明在台上唱歌的时候，程乐在下面比他还要紧张。</p>
每一次，主持人宣布他晋级下一轮的时候，程乐在台下比他自己还要高兴。</p>
南校区决赛，他以第一的成绩晋级总决赛，程乐甚至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了他。</p>
当初他在初赛海选的时候，程乐曾跟他说，今年一定要拿到总决赛的名次，拿到那个漂亮的奖杯，然后风风光光的去四校区巡演。</p>
程乐当时还想着，一定要一路陪他走到最后，亲眼看着他拿下奖杯，再陪着他游遍T大的四个校区。总决赛的时候，舞台一定非常豪华，灯光也一定十分炫目，到时候自己就买一大捧玫瑰，当着全校人的面，走上舞台去送给他，告诉他，也告诉那些侮辱他的人，不管在别人眼里归剑明是怎样的人，我程乐，依然爱着归剑明。</p>
可是如今呢？</p>
坐在宿舍里听着外面轰轰烈烈的总决赛宣传，听着自己制作的宣传MV里熟悉的歌曲，程乐突然觉得，当初的自己，就像在他面前耍猴却毫不自知的小丑。</p>
甚至连那句“我把我自己送给你”的告白，也成了最可悲的笑话。</p>
“程乐，程乐你在想什么呢？”余小飞放在肩上的手，让程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。</p>
程乐回头笑了笑说：“没什么。”</p>
“我问你去不去看比赛啊，小唯给我两张票，让我把你也叫过去呢。”</p>
“不去。”</p>
“干嘛不去？总决赛举办场地一年轮一个校区，好不容易轮到东校区，而且还在新建的大舞台举行，很多隔壁学校的人都来凑热闹呢。去吧去吧，正好两张票，咱俩一起去。”</p>
实在没法拒绝余小飞的热情，程乐只好接过他塞来的票，放在了抽屉里。</p>
不过他是不会去的。</p>
因为他真的不想再看见归剑明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，那样，会让他想起不久之前每次比赛都跑去给他加油的，白痴一样的自己。</p>
周末的时候，历经一个多月的歌手大赛总决赛终于拉开了帷幕，程乐在校道上看见巨大的海报宣传，入围决赛的歌手有十二位，每个校区的冠、亚、季军，归剑明以南校第一的身份入围总决赛，他的照片贴在海报的左上角。</p>
那张照片就是自己在南校区亲自给他拍的，拍完之后还精心处理过。低头听着音乐的他，完美的身材，帅气的容貌，出众的气质，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。</p>
旁边还有人小声的议论，“这就是归剑明吗”“果然很帅啊”“怪不得那么多人为他着迷”“听说他跟新男友又分了？”“我倒是听说他的初恋凌夕学长回来了呢”……</p>
程乐在海报前驻足片刻，听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，抬头迎着刺眼的阳光，最后看了一眼海报中的他完美的侧脸。</p>
然后，微微一笑，转身走远。</p>
仿佛那海报里的人，并不是他所爱的人，只是个路人。</p>
他还记得他离开归剑明的那天，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，只有四个字——</p>
别再见了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