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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好。”显然松了口气的声音，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冷静，片刻后，又低声说，“好好照顾他。”</p>
“你们……”程悦还想说什么，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。</p>
听着耳边嘟嘟的忙音，程悦还是搞不清楚情况，只好带着疑惑回床上睡觉。程乐像是本能地寻求温暖，很快就凑过来抱住了程悦，嘴里还轻声叫着：“哥。”</p>
程悦摸摸他的头，低声说：“没事的，好好睡一觉。”</p>
程悦一直轻拍着弟弟的背，像小时候一样哄他睡觉，可此刻看着他紧皱眉头的样子，程悦突然发现，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，好像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。</p>
自从他长大之后，脸上整天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，却从来没跟自己讲过他的心事。所以，很多时候，看见他的笑容，程悦也分不清他是真的开心，还是在假装无所谓。</p>
次日清早，七点十分的闹钟准时响起，程悦睁开眼睛，却发现程乐不在屋里。</p>
阳台上似乎有个人影，程悦赶忙走过去，只见程乐正站在那里，手臂撑着栏杆，像是看着远处，又像在思考什么。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，单薄的背影形成一个定格的画面，全身都带着冰冷的气息，也不知站了多久。</p>
程悦走到他旁边去跟他并肩站着，他居然没有察觉，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。</p>
程悦皱了皱眉，拍拍他的肩膀。</p>
程乐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头来，见到哥哥后，微微笑了笑，说：“哥，你醒了。”</p>
程悦沉着脸问：“怎么这么早起来？穿这么少站在外面吹风，不怕感冒？”</p>
“哦，昨晚做噩梦。”程乐耸耸肩，笑着说，“待会儿吃过早餐我就回学校，今天还有课呢。昨晚突然跑来你这里，吓到你了吧？”</p>
程悦摇摇头：“跟我不必客气。”</p>
程乐环住哥哥的肩膀，笑眯眯地道：“我就知道，还是哥对我最好了。”</p>
程悦沉默了一下，突然扭头看着他，冷冷道：“你在这儿站了多久？半夜几点醒的？看你的脸，都冻得发红了。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笑起来很难看？”</p>
程乐的笑容慢慢地僵在脸上，良久后，才收回手去，转身往外走去，一边淡淡道：“哥，你忙，我先回去了。”</p>
“程乐。”程悦沉着脸叫住了他。</p>
程乐停下脚步。</p>
“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说的？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受？昨晚你做什么噩梦了，怕到全身发抖的程度吗？”</p>
程乐后背一僵，却仍是没有说话。</p>
程悦上前一步，低声说：“哥哥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，不管出了什么事，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。告诉我怎么了，好吗？”</p>
程乐沉默了很久，久到程悦以为他根本没听清楚想要复述一遍的时候，他才突然微微弯了弯唇角，轻笑着说：“有些事情，说出口并不是那么容易的。”</p>
程乐回过头来，平静地看着哥哥，“你跟叶敬希的事，不也瞒了我近十年？”</p>
程悦怔了怔，“……这不一样。”</p>
“一样。”程乐冷静地道，“你当初不告诉我，是怕我担心。我现在不告诉你，自然有我的理由。况且，说与不说，结果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。”</p>
“哥，你应该相信，你弟弟可不是那种受了打击就一蹶不振的人。放心吧，我很快就能恢复的。”</p>
程乐深深地看了哥哥一眼，微微一笑，转身走开，轻轻带上了门。</p>
那一刻，程悦突然觉得弟弟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。也陌生了许多。</p>
他的笑容灿烂如昔，只是黑亮的眼眸里，却像是遮了一层冰，他的笑意根本没有到达眼底。</p>
程乐回到宿舍，余小飞果然刚起床，还在阳台刷牙。一见程乐开门进来，余小飞马上漱了口，着急地道：“程乐你昨晚去哪了？”</p>
“哦，去我哥那里。”程乐笑着答道，一边走到桌旁开了电脑。</p>
“不回来也不说一声，真不够哥们。”余小飞一边抱怨，一边走进屋里，“对了，你不是去找归剑明了吗？那么晚还没回来，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，就打电话给他……”</p>
程乐握住鼠标的手顿了顿，平静地道：“你打电话给他，他怎么说？”</p>
“哦，他说，你在哪儿跟他没关系。”</p>
程乐手指一紧，沉默片刻，才微微一笑，“的确没关系。”</p>
“呃，你们……”</p>
“已经分手了。”</p>
余小飞惊讶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</p>
“我看清了他的本质，所以就干脆分手了。”程乐平淡的说着，接着又回头调笑道，“你不是该替我高兴吗？怎么一脸吃了苍蝇的诡异表情？”</p>
余小飞愣了愣，这才笑道：“分了也好，那种人你惹不起的。”</p>
程乐回过头去，没再说话。</p>
程乐从F盘里找到那个歌手大赛总决赛的宣传MV。</p>
虽然现在一点也不想提到归剑明这个名字，更不想跟这个人有丝毫的交集，可辛苦做了好几个通宵的最终版MV，要是意气用事删掉的话，会影响到广播台的进度。况且，程乐可不想成为那种为了私事牵连到工作的人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