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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浮出了水面,开始大口喘气。</p>
等到呼吸恢复了平静,她扬声叫了碧珠进来。</p>
伸手抹去脸上水珠的那瞬间,她看见进门的碧珠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耐烦,但她装作没有瞧见,只是问道:“如今可是建阳四年?”</p>
碧珠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,怔了一怔才道:“姑娘这话问的,今年不是建阳四年又能是哪一年。”</p>
太微心里五脊六兽的,听完又问:“那今天是几月初几?”</p>
“您怎么了这是?”碧珠疑惑地问了一句才道,“今儿个是三月廿五呀。”</p>
太微闻言喉咙发干,一时竟说不上话来。</p>
建阳四年三月廿五。</p>
那就是八年前了。</p>
八年前的这一天发生了什么,她是记得的。</p>
因为那一天,她倒了十八辈子邪霉叫四姐给盯上了。</p>
她清清楚楚地记得,那天一早,针线房上的婆子便带了料子来替她量身,说是该制夏衣了。结果她前脚选定了料子,后脚便有人来告诉她说,那些料子被四姑娘选走了。</p>
可照道理,这料子原就是按排行一个个选过来的。</p>
她挑的那些,本是四姐挑剩下的。</p>
但她挑定了,四姐却又选了一回。</p>
这是实实在在的找茬,搁谁都不能高兴,不过她也懒得同四姐纠缠。何况纠缠了也没用,的确是四姐挑完了才轮到她,她只要说前次没拿定主意反悔了,谁还能真跟她计较?</p>
是以太微心想,没了料子就另选,总不至于短了她衣裳穿。</p>
谁曾想,午后狭路相逢,她和四姐竟然在园子里撞上了。</p>
四姐张嘴便说起衣料的事,见她一脸漠不关心的,突然脸色一变,身子一倒摔进了小荷池里。</p>
她就站在边上,猝不及防间伸手要去拽她,却没拽住。</p>
等到丫鬟婆子们闹闹哄哄地把人捞上来后,四姑娘哭得梨花带雨,一叠声说是太微推的她。</p>
一经查问,又有数个丫鬟婆子举证说,亲眼目睹了五姑娘推四姑娘下水的过程。</p>
说是她们虽然不在池子边,但当时都在园子里,全都瞧见了。</p>
再查,针线房上的管事妈妈把衣料的事一说,动机也有了。</p>
于是太微百口莫辩,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她。</p>
她和四娘又是自幼不睦,五六岁时就敢把人在回廊里推倒,如今长大了推人下池子似乎也不奇怪。</p>
府里上至祁老夫人,下至厨房里的洗菜丫头,都对太微因为四娘拿走了她喜欢的衣料而动杀心的事深信不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