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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没有做过的事，太微岂能认？</p>
她不服，十分不服。</p>
祖母因而大怒，对她动用家法。</p>
但她足足挨了十五下，仍是不肯改口认错。祖母又罚她去跪祠堂，不给吃的不给喝的，一跪就是一长夜。</p>
天色还没亮，她就病倒了。</p>
可病了也不行，不认错就得继续跪下去。</p>
祖母定死了规矩，说此番一定要将她的棱角磨平了。</p>
她又跪了一个上午，跪得眼前祖宗牌位像在跳舞，跪得双腿木头一般丁点知觉也没有。</p>
最后据说还是父亲发了话，祖母方肯作罢。</p>
好在她运气不错，腿没坏，脑子也没烧糊涂。所以她事后甚至还得意，得意自己撑下来了。但如今叫她说，那时候的自己简直愚不可及，猪一样的蠢。</p>
虽是她没做过的事，但人人都认定她做了，那她认或不认有何区别？抵死不认除了给自己惹更多的麻烦还能有什么？</p>
要知道，能屈能伸方是生存之道。</p>
骨气固然重要，但到了那样的时刻，骨气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。</p>
盲目不知变通，最后只能是抱着“尊严”两字溺死而已。</p>
可这样的道理——</p>
这个年纪的她哪里能明白。</p>
太微从水中抬起了手，纤弱白皙的手指，浅粉圆润的指甲，这是豆蔻少女的手，是还未真正吃过苦头却自以为尝尽了天下疾苦的人的手。</p>
她看着，不由失声笑了出来。</p>
十几岁时，许多觉得天大的事，等到了二十来岁，见过生死，再回首来看，就都算不得事了。</p>
认个错便能不必挨打，哪里还有比这个更容易的事？</p>
是以当她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，她想也不想便伏首磕头，先将错给认了。</p>
果不其然，祖母满意极了。</p>
祠堂她也不必跪了。</p>
想到这，太微侧过身子，将自己淤痕交错的后背露给了碧珠，随口问道：“有几道伤痕？”</p>
碧珠瞧清楚后不觉一震，放轻了声音道：“有五道。”</p>
“五道？”太微背对着她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