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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是沈嬷嬷，时至今日，猛然听见“大昭”二字都还是免不了要怔愣一下。</p>
襄国不复，襄国不复呀……</p>
她做了几十年的襄国人，而今却再不能提“襄国”两字，个中滋味实在是难以言喻。</p>
想到几年前那场大变，沈嬷嬷身上发冷，不由得低下了头。</p>
祁老夫人背对着她，声调平缓，徐徐说道：“那位宣平侯，年纪轻轻，当初不到十四岁便被封了侯，这样的人物，这样的本事，上哪儿再找第二个。”</p>
沈嬷嬷垂眸不语，不知该如何接话。</p>
祁老夫人转过了身来，继续道：“你说是不是？”</p>
沈嬷嬷踟蹰着：“老奴听说，这位宣平侯行事乖张狠辣，并不是个好相与的……”</p>
祁老夫人很不以为然：“好不好相与有什么打紧。四丫头再如何聪明可人，那也是打姨娘肚子里出来的，人是否瞧得上她还两说呢。”</p>
沈嬷嬷顺着话道：“那若是瞧不上呢？”</p>
“瞧不上？”祁老夫人将双手揣进了广袖里，“瞧不上，做个妾也是好的。”</p>
她漫不经心地说完，突然又变了变脸色，兀自摇了摇头，自言自语般地道：“拿四丫头给他做妾似乎又亏了。说他手中有权身份尊贵，好像也不尽然。他归根究底还是根基浅薄了些，虽有爵位加身，但也不过只是个小侯。”</p>
“皇上当年赐他爵位，想来也多半是看在国师的面子上。”</p>
“他是国师养子，没了国师在前，又算什么。”</p>
祁老夫人说着说着，便觉得这人似乎也没有自己先前想得那般好了。</p>
她的目光越过沈嬷嬷肩头，落在了屋子西北角。</p>
那有一盆花，烈烈如火，分外刺眼。</p>
她亲手栽下，从不假手于人只自己精心侍弄的凤凰花，又开了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