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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甄夫人蹙着眉头，问：“那匹马呢？”</p>
连四爷身边的护卫跪在地上，闻言一震，低声道：“回夫人的话，那马脾气凶悍，连伤几人……”</p>
“杀了？”云甄夫人猛然一拍桌案，震得上头的摆设“哐哐啷啷”一通乱响，她厉声斥道，“连匹马也制不住，连家养着你们是唱大戏的不成？”</p>
护卫的头垂到了地上，一声也不敢吭。</p>
云甄夫人盯着他的背脊，再问：“马具可一一检查过了？”</p>
护卫答：“回夫人，已仔细查验过。”</p>
“如何？”</p>
“俱都完好无损。”</p>
“铁掌？”</p>
“亦完好无恙。”</p>
“喂**小厮呢？”</p>
“草料也没有问题。”然而说到这，护卫的声音忽然轻了些，出了事定然是要将原因给寻出来的，“至于草料之外的东西……小的暂未得知……”</p>
云甄夫人屈指叩叩桌面：“抬起头来。”</p>
护卫一怔，但仍依言将头给抬了起来。</p>
云甄夫人上下打量了他两眼，忽道：“未护主子周全，你可知罪？真相不明，疯马已斩，你可知罪？”</p>
一连两个“你可知罪”问出来，护卫已知不好，当下也不敢推脱，只应下知罪，伏首跪地，一动不动。</p>
云甄夫人便道：“下去领罚。”</p>
那么多人跟着一块走，却还是被那匹叫做“追风”的疯马，踏碎了老四的脊梁骨……云甄夫人心中五味杂陈，一时间语塞，竟是说不下去了。</p>
林氏来寻她，又哭又闹。</p>
她听得头疼，喝了声：“老四还没死！”</p>
林氏哭着扬手，将桌案上搁着的三足小香炉“哐当”一下扫了下去，而后伏案闷声哭道：“这般活着，倒还不如死了罢了——”</p>
她年岁尚轻，这大好的年华，难道今后就只能耗在一个瘫了的男人身上？</p>
林氏只要一想，这眼泪水就扑簌簌地往下掉，一张粉面叫泪水湿透了。</p>
底下的人都以为她是在为连四爷哭，可她其实，是在为自己哭呀。</p>
她哭得肝肠寸断，心底里的念头也就忘了遮掩，一不留神尽数从口中吐露出来。</p>
她宁愿连四爷死，也不想叫他这样活着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