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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赶紧伸手进口袋，掏了些叶子一样的东西塞进嘴里嚼。叶子涩而苦，他生生咽了下去，才觉得好一些。</p>
萧阎抽着雪茄进来的时候，看见许杭站在院子里，对着药罐发呆，忍不住笑了一下：「怎么了许大少爷，觉得自己失策了？」</p>
「……」</p>
「行了，你清醒一点，我和章尧臣斗了这么久也才在上海滩平分天下，你要是真的这么一击即中，那不是显得我太没本事了么？」</p>
许杭拿着蒲扇轻微扇风：「成败不重要，只是无辜的人还是无辜的。」</p>
「你不用太自责，原本段烨霖和章尧臣必有一战，你不过是提前把这场战争往前挪了而已。」萧阎如是安慰，「你不如想想，接下来怎么办？」</p>
「章家怎么样？」</p>
「章修鸣断了腿，算是废了，幸亏他在码头那么一闹，惹了民怨，上面对他们私调兵十分不满，现在暂扣了章尧臣的权。」</p>
「码头枪战的事情怎么会闹得那么大？章修鸣既然敢做，应当有本事打发才对。」</p>
「因为事后有人在码头被炸坏的破船上搜出了大量的**，这事儿是百姓先发现的，一传十十传百。枪战还可以找找借口赖给那些囚犯，可是**出现，这事儿怎么也简单不了。更何况，不少人眼睁睁看着带兵的人昨晚在码头出没，章尧臣就是想找人压也来不及，所以才被罚了。」</p>
许杭看了他一眼：「你这戏刀补得确实是厉害。」</p>
萧阎叉了会儿腰：「还不谢我？虽然血出得大了点，但是这下上海滩禁烟风头会紧很久，今儿一早就下令了，全城搜出来的烟都拿去郊外烧了，现在这**在上海滩怕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出多少了，所有的烟贩子都得恨死章尧臣了。」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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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下之意，他暂时是动弹不了了。</p>
药炉嘟嘟叫着，热气把药罐盖子顶起来，许杭看了一会儿：「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，先这样吧，等段烨霖伤好了再说。反正章家吃了这么大的亏，不会没动作的，我们等着就是了。」</p>
话说得很随意，可是萧阎从自己吐出的烟圈里审视许杭，总觉得他垂下的眼眸里多了一点复杂的情绪。</p>
以往是沉稳的精明，此刻似乎成了混沌的迷茫。</p>
萧阎也不想多惹是非，反正他答应帮许杭做的已经做完了，便说：「那行吧，我就替你进去在段烨霖面前圆个谎吧，咱们就算两清了。」</p>
这次阎帮的帮忙，怎么说也是托了沈京墨的福，倒是也说得过去。</p>
「只怕这谎不好圆了，这次是我莽撞了，马脚露太多了。」</p>
许杭坐在小小的矮凳上，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之间，整个人陷入一种淡淡的阴郁之中。</p>
他在想的一直都是物华天宝的那个路口，他放弃了杀章尧臣的机会，勒马回转，他本以为自己不过是还段烨霖一个人情，为何现在想来，竟然半分后悔也没用。</p>
忍辱负重，绮园之囚，焚城之火，他说一句暂搁就搁，这不像他。</p>
他变得愚蠢了。</p>
许杭虽然低头坐着，可突然一个人影站在他面前，他抬起了头，就见到怒目而立的乔道桑。</p>
这次的事情，从外地特意赶来的乔道桑也忍不住挂念段烨霖，他虽然不满意段烨霖如此不顾大局，但是也无法真的看他去送死。</p>
他瞪了许杭一眼，却也没什么话说，转身往屋里走。段烨霖的腿还绑着支架，动弹不了，乔道桑也不好责罚他什么，只是吹胡子瞪眼。</p>
「我上回就提醒过你，你怎么还是听不进去？那家伙早晚会害死你，现在你可算信了？」</p>
「四叔，」段烨霖自知理亏，语气也软下去，「上回我也说过了，唯有这件事我不能不管。」</p>
乔道桑一脚踩在床边，胳膊肘支着膝盖，老练的眼神盯着段烨霖看：「你别说四叔看不起他，四叔走江湖，不是没见过这种癖好，四叔不嫌弃他不是个女人。可是你不同，你是司令，你的枪你的命都得用在战场上！不是用在儿女情长的！明白吗？」</p>
段烨霖长叹一口气：「四叔，下不为例，成吗？」</p>
「下他**不为例！再有下次，你肯定还跟现在一样！」</p>
乔道桑很想替段烨霖杀了这个祸害，可是他知道不能这么做，不能这样偏激地伤了段烨霖。</p>
「你一向很聪明，怎么就看不出来，自从那家伙在你身边，你平添了多少麻烦事？这一次没死，下一次指不定就死了！」</p>
段烨霖悉心听教，可是这个错，他改不了的：「四叔，不是我不聪明，只是当我理智回来的时候，我已经这么做了。」</p>
